確的時間內扣動扳機,將子彈射入對方的身體,以確保任務順利完成。
實踐最是能鍛鍊人,戰士們都是鐵血堅毅的,他們的柔軟與眼淚從不輕易示人,於是迴圈往復,千錘百煉下來,身處其中的人自然更加冷靜沉穩,情緒外露的時候也就越來越少。這瞬間的惻隱之心,讓蔚藍意識到自己對姜衍的態度正在慢慢改變。
這種改變絕不流於表面,而是從根本上的改變,因為她以往從沒設身處地考慮過姜衍的出身,會帶給他怎樣的影響,籠統概括下來,她幾乎只看到了姜衍一路走來的頑強,與他同鎮國將軍府合作會產生的各種利弊。
她心下有些微曬,又覺得,自己大約很早以前就改變了,具體追溯並非無跡可尋,最早大約是在她才剛到啟泰的第二日,與蔚栩在同一張床上醒來之時。而她之所以一直不曾察覺,蓋因時下形勢所迫,她從甫一到達啟泰起,就一直維持著緊張情緒半刻也不得鬆懈。
也或者,其實她早就意識到了,只從來不願深想這背後的意義。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無論如何,改變了就是改變了,人總是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不斷改變,站在不同的立場,很難說到底是對是錯,蔚藍也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好,她不是早就決定開啟一段全新的生活了麼?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她頓了頓開口,烏黑的頭髮只在頭頂用一根白玉簪子固定,小睡之後頰邊散落幾縷碎髮,小巧白皙的鵝蛋臉被青色的披風毛領襯得更加精緻,唇角微微上翹成好看的幅度,目光顯得格外柔和。
蔚藍的變化,姜衍自然察覺到了,他見狀眸光微深,旋即柔聲道:“阿藍可是信我?”
這小眼神,深邃的好像有個旋渦似的,蔚藍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乾咳了聲道:“當然了,你這說的不是廢話嗎?”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在不涉及蔚家軍底細的情況下,她已經給予了姜衍足夠的信任,甚至連部分蔚家軍的隱秘,姜衍同樣知曉。若非如此,姜衍想在臥龍山莊常住,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不過,姜衍這是憋著什麼招呢?蔚藍思忖著微微皺眉。
“信就好,那接下來我帶你去看戲怎麼樣?”他面上笑意愈濃,耐心徵求蔚藍的意見,聲音更是溫柔得能滴出水來。只可惜這在蔚藍看來,稍微有些馬後炮的嫌疑。
蔚藍聞言頓了頓,半眯著眼微微頷首道:“就按你說的去做。”就算不按姜衍的想法去做,那也沒辦法了,因為外院的打鬥聲越發激烈,而隱魂衛和鳴澗幾人全都還沒出現!
她大約已經猜到姜衍要做什麼,自然不會讓姜衍之前的努力白費,再說了,她也想看看後面的戲碼——在姜衍這個計策出來之前,她雖然想到要將尹卓與他身邊的高手分開,卻還沒想出行之有效的手段。
人的智謀還真是天生就不能比的,姜衍這個以自身作餌的決定,雖然要擔風險,但操作得好了,不僅可以分散尹卓的注意力,對他身邊的高手各個擊破,同時也能驗證秦羨淵與尹卓的關係到底有多牢靠,沒準能親眼見證二人反目也不一定。
得到蔚藍的首肯,姜衍驀地起身,對蔚藍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旋即低低道:“我先帶你離開。”話落,他一手溫柔纏上蔚藍的腰身,攬著她快速在原地消失。
蔚藍雖然有所準備,卻不料姜衍說走就走,情急之下忙拽住他的衣襟低聲道:“現在去哪?”看樣子分明是後院方向,目前為止,鄖陽與粟米及藍二等人同對方的打鬥聲多集中在前院,卻誰也說不準後院是否有人守株待兔,不是蔚藍妄自菲薄,她現在還真就是個拖油瓶……
“乖,先別說話,等會再跟你說。”姜衍御氣而行,還能顧及著蔚藍,用自己的披風將她裹得嚴嚴實實的,大約是怕蔚藍擔心鄖陽與聽雨幾人,頓了頓又道:“別擔心,我已經交代粟米,鄖陽幾個和西北鏢局定然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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