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極是,我等是絕不會被矇蔽的!”話音落,剩下的人連忙表態。
謝琳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端起案几上的茶輕啜了口,緩緩道:“幾位大人今日也辛苦了,便先回去歇著罷。等皇上醒來,哀家必定好生勸誡,相信皇上定然會吸取教訓。”
言下之意,事情就這麼了了吧,就當沒發生過吧,你們也不必上摺子彈劾了,兒子是老孃的,老孃會教他,你們全都閉嘴!至於幕後黑手,有秦家人在,還不信抓不出來。
岑剛原本還想提醒一二,見謝琳端茶送客,心下不由的暗歎一聲,“如此,老臣便告退了。”說罷拱了拱手已經起身,神色中不帶半絲勉強。
黃御史幾人見岑剛都表態了,又還能說什麼?自然是跟著起身了。
可事情哪裡會這樣簡單,重頭戲還在後面呢。就在謝琳才剛揮手笑意爬上臉頰、以岑剛為首的幾人將欲退出之時,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鼓點聲……
一時間眾人都有些發懵,大殿裡落針可聞,反應了好一瞬,才有人喃喃道:“這是有人在敲登聞鼓?”
岑剛與黃御史幾人對視了一眼,面色都有些凝重。
謝琳面色一變,差點沒直接將手中的佛珠捏得嘎吱作響,往謝正清看了眼,不確定道:“太傅,可真是登聞鼓?”昭興帝時吏治清明,登聞鼓是從來沒響過的。
至於聖元帝時,因著昭興帝打下的基礎,吏治仍是相對清明,再加上聖元帝本身就是個寵妾滅妻的,老百姓對他的期望不高,便是有冤假錯案,等閒情況下敲敲縣衙府衙的鳴冤鼓也就夠了,誰會去敲登聞鼓?
卻不曾想,姜澤才登基兩年,就有人敲登聞鼓了——時下的登聞鼓制雖無打板子罰銀這些規矩,也無需擔保,可都知道官字兩張口,皇帝有可能認識百官,卻絕對不認識百姓。
尋常百姓誰願意跟皇上打交道?萬一遇到個昏君直接袒護,還不得直接玩完?就算沒玩完,皇帝也公平公允的判了,官官相護難免遭到報復!
謝正清已經意識到不妙,面色沉重的點了點頭,將視線移向岑剛幾人。
岑剛也不走了,黑著臉對申姜道:“可有辦法讓皇上馬上醒來?”登聞鼓一旦敲響,文武百官五品以上的全都上朝,這青天白日的,皇上兩個時辰前還上了早朝,總不可能現在就不出現了。
申姜額頭上冒著冷汗,聲音打顫,“下官再施針試試。”這個他可不敢保證。他倒是有辦法讓皇上清醒,可用長針扎皇上手指這樣的事情,已經算是損傷龍體,他可不敢!
謝琳只覺的眼前一黑,險些跌倒在地,被吉祥如意扶著,方望向岑剛道:“岑大人的意思是,這登聞鼓響與今日之事有關?”說著看向桂榮,秦寧馧和秦寧馨姐妹二人早就被帶回來了,秦寧馥暫時還暈著呢!
若是秦家人敲登聞鼓,難不成還是那老虔婆?她會有這個膽子?別人不瞭解秦老太君,她可是瞭解的!這就是個趨炎附勢又欺軟怕硬的主兒,若非如此,也不會在羅魏死後直接與定國侯府斷了往來!
桂榮神色有些呆滯,嘴巴張大能塞進一個雞蛋,反應過來冷不丁打了個寒顫立即點頭。
可心下卻覺得有些酸爽怎麼辦?他也覺得不可置信,嘖嘖,這手筆也太大了,也不知背後之人是誰。原本他還懷疑出手之人是蔚池,可方才過招的時候試探了下,也不像啊!
二人如此作想並不奇怪,就連謝正清和岑剛也是這麼想的。但眼下誰也顧不得這些,因為殿外已經有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岑剛給了謝正清一個詢問的眼神,他官職沒謝正清那麼高,所依仗的不過資歷而已,到了這個地步,後面的事情他已經不打算管,反正是你謝某人的外孫,誰造的孽誰去接著!
謝正清心裡同樣失望,他之前就覺得不妥,費勁口舌也沒能阻止姜澤出宮。
且姜澤是和謝琳商議好的,這種過河拆橋排被除在外的感覺,對於一個巴心巴肝希望姜澤和謝琳能好,希望謝家能再輝煌個幾十上百年、直恨不得千秋萬代的人來說,用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已經不足以形容他的憤怒。
但他還不能不管!
謝琳雖收到桂榮的暗示,卻仍是心亂如麻。若真是那老不死的敲登聞鼓,這事兒該如何收場?難不成還能直接將秦寧馥幾人滅口?別說岑剛等人還在,此事斷無可能了,就是有可能,她也捨不得,兔子被逼急了還會咬人呢,何況能將信遞到姜澤手中的秦家?
說到底,她雖擅長陰謀詭計,能在後宮攪風攪雨挨個將自己的對手幹翻,是有先決條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