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發跡,秦彥忙於開拓自己的商業版圖,哪裡能顧忌得過來?
好在秦父和秦母還算慈愛,等秦丹玫長到五歲上頭,唐招弟再次有孕,老兩口直接將人抱到身邊親自教養,秦丹玫這才結束了被親媽摧殘著,恨不得她能忽然變身長出個小丁丁的日子。
但這並不代表唐招弟對秦丹玫的影響已經結束,相反,親爹的漠視和親孃的憎惡,賠錢貨、討債鬼、喪門星這樣的字眼已經深刻在她骨子裡,秦丹玫更小一些的時候,並不明白親孃為何如此嫌棄,等到稍大一些,『性』子同樣變得好強起來。
具體便表現在她開始對秦家的生意感興趣,且是一點就通。
秦家本就是商戶人家,也沒那麼多講究,老兩口憐惜孫女可憐,且是秦彥唯一的子嗣,見她對行商之事頗感興趣,又考慮秦彥還不定真的能生出兒子來,乾脆便放手教她。
等秦丹玫到十歲頭上,已經能看懂賬冊打理鋪子,到及笄之年,更是裡裡外外一把好手,秦彥外出的時候,秦家的大半生意都會交到她手上,秦父已經完全退居幕後。
可秦丹玫的目的是達成了,也打了個漂亮的翻身仗——至少唐招弟是不敢再隨便磋磨她,婚姻大事卻成了個問題,沒人會喜歡太過厲害的姑娘,尤其是整日拋頭『露』面在男人堆裡打轉的。
秦丹玫能嫁給羅頌,也是機緣巧合。
一次朝廷從商家購置糧草,恰逢秦彥脫不開身,秦丹玫親自『操』辦,這才與羅頌有了交集。彼時羅頌正是年少慕艾,他是武將,難得見到個大方不扭捏、且家族與朝廷沒有半點關係的漂亮姑娘,一來二去自然生了情愫。
兩家之間原本猶如隔著天塹,秦丹玫最初對這門親事是不抱希望的,孰料定國侯府卻是答應了。二人成婚,便也成了順理成章的事。
但秦丹玫的身份仍舊是個問題,京中的交際圈子都有約定俗成的規矩,便是眾人面上不說,背後卻是冷淡疏離,甚至嘲笑譏諷也是有的。秦丹玫好強,自然不會主動湊上前去。
這種情況,直到堂妹秦丹陽嫁入謝家,才逐漸開始改變。可也正因為這種改變,讓秦丹玫下半輩子一直活在痛悔之中。
羅魏與姜白巖的婚事就不必說了,秦丹玫身為女子,因著自小就受夠了白眼吃夠了苦,總希望在羅魏身上能找補回來,再加上她嫁入定國侯府這個活生生的例子,哪裡會願意羅魏嫁入皇家?但昭興帝親自指婚,定國侯府絲毫沒有掙扎的餘地。
解除婚約的事情秦丹玫辦不到,那就只能從羅魏身上下功夫了。可同樣因為她的關係,羅魏在上京城的閨秀中比她還不受歡迎,再加上與皇家定親,年輕姑娘家總有些攀比和嫉妒心理,羅魏別說是閨蜜了,就連小夥伴都沒幾個,還是不交心的那種。
秦丹玫又憂又急,卻是束手無策。也因此,當秦丹陽帶著謝琳上門的時候,秦丹玫這才會求之不得,也對謝琳格外寬容。誰料她的寬容和信任不過是引狼入室,一著不慎便讓謝琳挖了自家女兒的牆角!
是,她的確不希望女兒嫁入皇家,也不喜皇家,可不喜是一回事,被人挖了牆角又是另外一回事!這就跟你手裡拿著個豬蹄,你雖不好這口,卻也容不得別人往上面吐唾沫是一個道理!
秦丹玫本就眼睛裡容不得沙子,且受到傷害的還是自己唯一的閨女,事後遷怒幾乎是必然的。之後直接與秦丹陽斷了往來,秦丹陽父母這支直接被逐出秦家,但錯誤已經鑄成,便是處置了秦丹陽與秦家那又如何,罪魁禍首依然活的風風光光!
尤其聖元帝始終獨寵謝琳,羅頌為了自家閨女著想,想方設法的助聖元帝肅清朝野,甚至不惜傾盡定國侯府全族之力,誰料聖元帝同樣是個白眼狼,羅魏非但沒過得更好,甚至遭了聖元帝的忌憚,往後境況一日不如一日!
這對愛女如命又早有心結的秦丹玫來說,不啻於將一顆心直接放到油鍋裡煎,她又怎麼忍得下去?可她總不能攛掇著羅頌直接把聖元帝拍翻吧?
還是那句話,錯誤已經鑄成,謝琳有聖元帝護著,就連樓太后都奈何不得,更何況是早就掏空了家底正被聖元帝打壓的定國侯府了。退一萬步說,就算定國侯府有這個能量,她閨女一個人的命是命,定國侯全族人的命就不是命?
秦丹玫壓抑得痛苦,及至魏開始帶著姜衍在鳳棲宮閉門不出,她已經人到中年。中年大媽心裡有氣撒不出來,那也就只剩下碎碎唸了,於是被抱到後宅教養的羅柏,還沒學會走路,就受到了更年期『婦』女忽悲忽喜,忽憂忽懼、忽怨忽怒的長期精神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