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摸索著前行了一段,這才找了個能容納兩人的洞穴歇下。
蔚藍一屁股坐在地上,將臉上的繡帕扔了,呼哧呼哧直喘。
謝詩意也是面色發白,原本就有血汙的臉上此時更加狼狽,她看了蔚藍,有氣無力道:“你,你沒事吧。”
蔚藍稍微平緩了下呼吸,吐出一口濁氣,似笑非笑的看向她道:“不要以己度人,我暫時還死不了,不會輕易失言。”
謝詩意僵了僵,面上神色有些窘迫,“沒事就好。”她確實是擔心蔚藍扛不住,到時候將她扔下;別的不說,自知之明她卻是有的。
一路跟在蔚藍身後,她幾乎全都在拖後腿了,她與蔚藍是什麼關係?那是仇人!在正面遇到蝙蝠群之前,蔚藍之所以答應帶她出去,那是看在她尚且有用,還想知道羅皇后身死之謎的份上。
可現在她已經將羅皇后之死的秘密倒了個乾乾淨淨,完全就是個累贅,蔚藍又憑什麼還帶著她?至少換做她自己,她是做不到這個份上,會好心的帶個累贅逃出生天,尤其還是討人厭的累贅!
她們落入這溶洞少說了也有兩個時辰了,溶洞裡沒吃的沒喝的,而前方見不到絲毫光亮,誰也不清楚離出口到底還有多遠,還有什麼樣的變故在等著她們,蔚藍帶著她,就多一份危險,她又如何能不擔心?
“收拾收拾繼續走吧。”謝詩意心裡的那點小九九非常好猜,蔚藍說著將手腕上的綢繆解下來,經過方才的一番打鬥,綢繆的鞭身染了些血跡,散發出讓人幾欲作嘔的惡臭,就連她的手腕上也沾染了細細密密的殷紅。
周圍沒水,蔚藍從裙襬上撕下一截,將自己的手腕與綢繆擦乾淨,又調息了片刻,這才重新起身道:“走。”
謝詩意雖然疲乏,卻不敢不聽蔚藍的話,她嘗試著起身,疼得倒抽一口涼氣,“能不能再歇會,我腳底磨破了。”先時奔命的時候她還不覺得,此時停下來精神放鬆,頓時覺得渾身都在痛,如今不過稍微使力,腳底就鑽心的疼。
“不行。”蔚藍斷然拒絕,“溶洞內空氣本就流通緩慢,蝙蝠身上攜帶有害氣味,長時間聞呼吸系統會遭到侵害。”她方才會覺得胸悶氣短,除了運動量過大之外,也因為這溶洞中本就空氣不怎麼流通,而蝙蝠身上攜帶大量對呼吸系統有害的氣息,尤其是蝙蝠的數量過多,味道本就非常難聞。
更重要的是,她需要儘快找到乾淨的水源與更清新的空氣,需要自救。
謝詩意不懂,但卻愛惜小命,當下齜牙咧嘴的站起身,緊跟在蔚藍身後,一瘸一拐的往前。蔚藍也不怕她使壞,舉著夜明珠勻步前行,一面走一面感受著氣息流向與周遭的動靜。
這邊洞內的二人努力求生,映月宮裡,氣氛卻有些凝滯。因為久等宋詞不到,謝琳與曹芳華並杜文佩等人已經離開。此時天色已經漸黑,流觴軒裡留下的,也不過是姜澤與謝正清並蔚池、姜澄幾個。
蔚池就算心知蔚藍的身手,也料到謝琳與姜澤的目的,此時也免不了心下焦急,他面色泛白的看著前來報信的內侍,聲音沉沉道:“你說宋詞忽然犯了頭疾,如今起不了身?”
這哪裡是犯了頭疾,這根本就是謝琳和姜澤故意搞鬼!宋詞身體一向康健,怎麼會忽然之間犯頭疾!
那內侍有些懼怕的看了蔚池一眼,低著頭回道:“回蔚將軍,確實如此,據說宋老尚書今日到竹溪書院與蘇山長一同賞雪,午膳後原本是要回府的,也不知是受了風寒還是怎的,忽然之間就病倒了,如今宋府已經忙得人仰馬翻。”
“蔚愛卿,您看這?”謝琳與姜澤心下暗喜,看了眼蔚池踟躕道:“要不咱們再打發人去找找三弟,相信三弟來了一定會有辦法。”
“太傅,您看呢。”說罷,他又看了眼謝正清。
謝正清自收到謝詩意出事的訊息,到了映月宮之後就一直不曾說話,此時,他原就蒼老的面色顯得更加蒼老,聞言深深的看了姜澤一眼,眸中越發暗沉,張了張嘴,卻是拱手道:“老臣一切聽從皇上的意思。”
除了聽姜澤的安排,他不可能有別的主張——即便是有,也無法施行。
靈犀昨日傳信於他,就曾提到謝詩意的反常,他隱隱知道梅花宴不會毫無動靜,但卻沒料到謝琳與姜澤會這樣大的手筆,甚至不惜將謝詩意搭了進去。一邊是自己的女兒與外孫,一邊是孫女,手心手背都是肉,委實讓人難以取捨。
但難以取捨還是需要取捨,因為他除了是以上身份,也是政客,他知道如何選擇,才能對家族、對自己更好。只就算他明知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