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如同魔音灌耳,但蔚藍卻聽的極為享受,她勾了勾唇,直到走出兩裡來遠,找了處有水的平坦之地,這才停下,回過頭居高臨下的看著謝詩意,笑眯眯道:“謝大小姐,謝美人,我這是在救你呢,你怎麼能不識好人心?”
謝詩意早在跌入暗道前,栽地上就蹭了一臉的血,再加上被蔚藍踢了一腳,又拖著走了半天,此時已經面目全非,如今聽得蔚藍歪曲事實,當下怒從心起,“好心?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會對我有好心,若不是你,我怎麼會到了這鬼地方!”
這聲音雖是虛弱,但在空曠的溶洞內卻被無限放大,甚至顯得有些尖利。
蔚藍雙臂環抱,看向謝詩意的雙腳,蹲下身似笑非笑道:“確實是拜我所賜,可我會落入暗道,不也是拜你所賜嗎?俗話說有難同當有福共享,我這人向來慷慨,怎麼能忘了你?”
當時有披風遮擋,蔚藍雖然沒看清謝詩意到底做了什麼,可她腦子還沒壞。
謝詩意先是裝腔作勢的將她引到湖邊,她原還想著大約會是栽贓陷害一類的戲碼,卻不想又是個大手筆,與上次的遊園會刺殺,可說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事實上,謝琳母子若真的要置她與死地,根本就用不著如此大費周章,反正她人已經回了上京城,直接繼續派人刺殺她不就完了?便是鎮國將軍府防守嚴密,自己平日裡也不愛出去湊熱鬧,但有心算無心,只要持之以恆,總能找到機會的不是嗎?
蔚藍在進宮之前,之所以會肯定謝琳和姜澤暫時不會要了她的性命,也是這個原因。而皇宮是謝琳與姜澤的地盤,若硬要說二人不清楚映月宮還有這樣一處機關,那是怎麼都說不過去的。
先時跌入暗道,蔚藍還有些狐疑,因為自己在宮中出事,無論是老爹還是姜衍,都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可等她察覺到暗道與溶洞中沒有別的埋伏,心中也就瞭然了——在謝琳和姜澤眼裡,這雖是一場赤裸裸的謀害,同時也是試探。
畢竟,在正常人眼裡,自己不過一個尚未及笄的少女,若是謝詩意不曾與自己一同落入地道,若是自己真的只有十三歲、若自己不曾習武、若自己沒有前世的經驗,那麼,僅僅是從暗道跌入溶洞,已經可以讓自己去了半條命!
高門出來的閨秀,有幾個是經得起摔打經得起嚇的?若是自己跌入暗道後,直接被嚇得傻不隆冬,或者乾脆摔個半死不活,這自然是意外之喜了。
便是不能,依照老爹護短的性子,還有姜衍如今的處境,謝琳母子想要在二人的態度上大作文章,也是大有可能的!
蔚藍初到湖岸平臺時,曾仔細留意過周邊的環境,平臺是用青灰色太陽紋方磚鋪成,當時積雪已經被人清掃過,但因為有人往來,地面上還是殘存著水漬與碎雪,她並未在平臺上看到有特別之處。
可正因如此,才能說明這處機關修建得精妙,若非擅長奇淫技巧的人,只怕根本就打不開。可擅長奇淫技巧的人,一時半會去哪裡找?謝琳與姜澤既然用了這麼個方法來試探老爹和姜衍的態度,自然會提前做好準備!
一天打不開還好,兩天打不開也罷,可若是四天五天呢?溶洞內無衣無食,甚至連面前的水,蔚藍都不敢喝,若是外面的人進不來,她又無法從裡面出去,到最後會是個什麼境況,誰又說得清楚?
好吧,就算老爹與姜衍都是沉得住氣的人,可他們能耐著性子等一兩天,難道四五天還能沉得住氣?那麼,問題來了,若是老爹與姜衍以為自己已經掛了,一時間忍不住氣,直接與謝琳母子槓上了要怎麼辦?
到時候謝琳母子只要來個死不認賬,誰又能奈他們何?趨利避害乃是人的本能,說到底,自己不過是個臣子之女,別說沒有確切的證據,能證明這就是謝琳母子所為了,就算能夠證明,若非利益相關的人,誰敢冒著被謝琳母子報復的風險,站出來幫老爹和姜衍說話?
這裡是上京城,蔚家軍再能,姜衍心思再深,東郊大營的皇城駐軍與禁衛軍,還是掌握在謝琳母子手裡,蔚藍根本就不願意深想,萬一老爹一怒之下做出什麼,會是什麼結果!
至於謝詩意在其中充當什麼角色,蔚藍幾乎不用深想。
在她看來,按照謝琳的城府,這樣落人把柄的事情,原本是不應該謝詩意親自出面的。可話說回來,謝詩意恨她幾乎恨不得啖肉喝血,會腦抽之下自己動手,也不是說不過去。
蔚藍心思轉得極快,才剛掉下暗道之時,她來不及細想,如今溶洞裡暫時沒有危機,又拖著謝詩意走了一路,再看看謝詩意的慫樣,思路便也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