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心知若無別的事情,鄖陽絕不會推脫,當下應聲道:“那晚些時候屬下送您回去。”
蔚藍在想別的事情,聞言點了點頭也沒多說。
除了憂心自己與蔚栩離京之後,蔚池到底是什麼處境,將會面臨什麼局面,她也在思索姜衍去靈山的目的,姜衍是否已經確定黑衣人的身份。
根據鄖陽和鳴雨的說法,姜衍昨日去靈山,是因為發現了兩年前出現在遊園會上的刺客,而這些刺客原本是皇室暗衛,因著一直跟在姜衍身邊的是鳴澗,所以黑衣人後來與姜衍說了什麼,除了姜衍本人與鳴澗知情,鳴雨與鳴潭並不知曉。
但可以肯定的是,黑衣人給了姜衍地圖,而這地圖,也確實給了他們便利——鳴雨與鄖陽等人,能夠在最快的時間內找到自己,就得益於這張地圖。
可蔚藍心中疑竇叢生,之前她因為又餓又累,許多事情只稍微問了下幾人,其中具體關節,卻並未認真思索,如今養好了精神,卻是覺得到處都不對勁了。
論理說,在聖元帝死後,皇室的暗衛已經盡數交到姜澤手中,總人數大約有三百左右,關於這點,蔚藍在最初離京之時,便從雷文瑾口中聽說過,但具體如何,卻畢竟沒能得到證實。
如今這些人自稱是皇室暗衛,卻似乎隱隱有要與謝琳母子對著幹的苗頭。蔚藍絲毫不懷疑自己的判斷,她雖然不知道對方到底與姜衍達成了什麼共識,但對方給了姜衍暗道地圖,間接幫了姜衍和自己總是事實。
那麼,這其中到底會有什麼內情?她皺著眉頭苦思,想了想沒有頭緒,乾脆便也放下了,只等見到姜衍之後再做打算。
姜衍在一個時辰後收到鳴雨的傳信,彼時他剛用完湯藥,有些虛弱的躺在鳳棲宮的偏殿中,原本給姜衍看診的太醫與宮人全都退了下去。
鳳棲宮是羅皇后在世時居住的寢殿,已經荒廢了多年,如今雖重新拾掇出來,但卻仍是顯得有些冷清,外間除了偶爾能聽到禁衛軍巡邏的聲音,便再無別的動靜。
鳴澗見姜衍把手中的字條扔進香爐,面上猶自帶著笑意,上前低聲道:“主子,可是有什麼好訊息?”
姜衍看了他一眼,輕笑著搖頭,波光瀲灩的桃花眸中全是笑意,“好訊息倒是沒有,是你家主母對我上心了。”
“主子?”鳴澗見狀微怔,倒也不是因為聽說蔚藍傳信而驚訝,實在是姜衍的笑容有些反常了,這笑,怎麼說呢,鳴澗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才好。
他從沒見姜衍笑得如此盪漾,就彷彿千樹萬樹梨花開一般,整個人好像沐浴在春日最溫暖的陽光裡,原本深刻在骨子裡的冷清,好似忽然間就不復存在。
姜衍又笑了笑,也沒說話,若非蔚藍對他上心了,又怎麼會關心他的處境?以往他可從來沒有這樣的待遇,如此,他此番的決定,倒也值了。頓了頓,正色與鳴澗道:“傳信給宮裡的暗樁,讓人在姜澤面前吹吹風。”
吹什麼風,要怎麼吹風?鳴澗挑眉上前兩步,緊接著,姜衍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主子確定嗎,咱們就這樣放棄了?”鳴澗很是意外,他先前可是勸說了姜衍許久,孰料姜衍就是不肯鬆口,也不知蔚大小姐在信中說了什麼,主子轉眼間就改變了主意,想他在姜衍身邊多年,一籮筐的話還比不上蔚大小姐一句!
鳴澗心裡又是欣慰又是泛酸,這還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姜衍點頭,鳴澗也清楚姜衍出宮會更加安全,當下便悄聲往承運殿方向而去。
夜色已深,承運殿裡仍是燈火通明,自打謝詩意被姜衍與趙鵬救上來,卻偏生不見了蔚藍之後,姜澤整個人都開始疑神疑鬼起來。
桂榮見姜澤斜倚在軟榻上兀自支著腦袋沉思,也不敢上前打擾,只能老老實實的站在門口待命,生怕這位主子爺什麼時候就又開始發怒,到時候他這把老骨頭可就吃不消了。
恰在此時,一名小太監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在距離桂榮幾步遠的地方停下,雖然沒說話,卻是不停的給桂榮使眼色。
桂榮皺了皺眉,看了眼姜澤,見他似乎仍陷在沉思中,這才上前幾步,走到背風的門廊處,朝小太監招了招手,“小兔崽子,深更半夜的不好好當差還敢亂跑,你這是想找死呢?”他說著揚了揚拂塵,翹著蘭花指咬牙切齒的往小太監腦門上戳,聲音雖然壓得很低,但語氣卻惡狠狠的。
這小太監正是六合,他聞言並不生惱,舔著臉討好的朝桂榮笑了笑,壓低聲音道:“哎喲餵我的幹爺爺,您可別再戳了,再戳下去奴才就真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