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池身邊的幾人,還有睿王與她。既然蔚藍信得過她,她怎麼好輕易就將訊息透露出去,即便這人是她孃親,她也不放心。
張氏卻從杜文佩臉上看出了端倪。
當初杜權安排軍中退役將士回京的事情,杜威並沒瞞她,她上下打量了杜文佩一眼,原本是想說些什麼的,想了想又咽了下去,決定還是等杜威回府,先與杜威透個口風再說。
杜文佩也沒糾纏,母女二人又聊了會,只等杜威下衙一起用飯。
日暮十分,一行十幾人的馬車隊伍在太傅府門前停下。喬婉雲和謝家大夫人黃氏帶著一群下人在門口相迎,
謝詩意扶著靈犀的手下了馬車,在大門口環視了一圈,旋即快步上前,先是給喬婉雲施了禮,面上有些惶恐不安道:“見過祖母,孫女是晚輩,勞祖母親自相迎,當真是折煞孫女了!”
喬婉雲雖出身低微,如今卻是謝正清的平妻,再加上她身上有淑儀夫人這個誥封,是以,謝詩意並不敢在喬婉雲面前造次。
再則說,她還從謝琳身上下手,就算看不上喬婉雲,也不會輕易得罪,至少在大面上,是不能得罪的。
喬婉雲見狀上前扶了一把,笑容慈愛道:“說什麼傻話呢,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都是一家子骨肉至親,祖母來接自己的孫女,誰還能說出個不是來?”
通常情況下,家中小輩回府,長輩是不用親迎的,但謝詩意還大有用處,未免她對兩年前的事情耿耿於懷,喬婉雲這才會得了謝琳的囑咐親自出馬。
她說著拍了拍謝詩意的手,又看向一旁神色激動的黃氏,柔聲道:“還不快來見過你母親。這兩年你母親可是一直惦記著你。”
謝詩意心知喬婉雲的意思,聞言面上不動聲色,再次朝她福了福,這才淚盈於睫的看向黃氏道:“娘,女兒回來了。”
黃氏上前拉著謝詩意的手仔細打量,顫抖著雙手不住點頭,聲音有些哽咽道:“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快來讓母親看看你,我兒受苦了。”
要說謝詩意去莊子上的事情,整個太傅府最為不滿的,當屬黃氏。
黃氏也算出身將門,只底蘊不如定國侯府與鎮國將軍府深厚,其兄長黃琛任職兵部左侍郎,對黃氏和謝詩意這個外甥女可謂是疼寵有加。
可謝詩意自小就不怎麼親近黃氏,連帶著對黃氏的孃家人也不怎麼熱絡,反倒對謝琳這個姑母掏心掏肺,黃氏心中又如何會沒有絲毫芥蒂?
但謝詩意畢竟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就算再不親近她,那也還是她的女兒,她如何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兒受苦?
當初謝詩意落水的事情一出,黃氏就哭了個昏天暗地,拗著性子定要讓謝術昭將背後黑手找出來,可這事兒本就是謝琳主導,並不適宜將動靜鬧得過大,再加上涉及到謝詩意的閨譽,就算明知道背後是誰出手,卻找不到證據,最後只能不了了之。
黃氏為人精明,明知根源在謝琳身上,卻礙於謝琳與姜澤的身份無可奈何,後來謝詩意被送走,黃氏心中一直憋了口氣,故而,這才會見了謝詩意,一時間說話有些失了分寸。
喬婉雲聽得黃氏這麼一說,當即笑了笑,眸中飛快劃過一抹嘲諷,但面上卻並不表露,只對母女二人道:“回來就好,有什麼話先進去再說。你姑母前兩日還在唸叨你,你先回去洗漱洗漱,稍晚些你姑母大概會遣人來接你入宮,這兩年你確實是受苦了,近段日子便好生在宮裡將養將養。”
她話落也不管黃氏和謝詩意是個什麼臉色,當即便要扶著丫鬟的手轉身。
黃氏與謝詩意聞言頓時一滯,尤其是黃氏,一時間面上青白交錯,握著謝詩意的手不由緊了緊,心中又氣又怒。
氣的是喬婉雲一個妾室出身的外邦老虔婆在她面前說話不顧情面,怒的是謝琳兩年前就害了她的女兒還不夠,現如今人才剛剛回府,居然又打著將人接進宮的主意,誰知道這次又要出什麼么蛾子!她好好的一個女兒,竟然就這麼被謝琳隨意擺佈!
“祖母說的是。”謝詩意看著喬婉雲轉身,先是輕輕應了聲,這才掃了眼四周的下人,捏了捏黃氏的手柔聲道:“娘,咱們先進去再說。”
黃氏會意,暫時將喬婉雲與謝琳拋到腦後,一迭聲道:“好好好!走,娘給你準備了你愛吃的桂花糕與蟹釀橙,還有新衣裳新頭面。”
謝詩意頷首,母女二人一同回到葳蕤院。
葳蕤院與兩年前一般無二,雖是嚴冬,但院中花草樹木卻仍是鬱鬱蔥蔥。
謝詩意先是打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