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萬石糧食,用來攻打自己的國家,只為拉蔚池下馬,姜澤這是瘋了?”
尹尚拿起信輕輕撣了撣,意味深長道:“五堂兄此言差矣,若是計劃順利進行,又何止拿下一個蔚池,姜衍不也算在其中麼?這兩年姜澤之所以動不了姜衍,不正是因為有蔚池在背後支撐?再說了,有這封信在,又何懼姜澤變卦?”
尹卓可沒這麼樂觀,搖頭道:“姜澤並非蠢人,你確定這信是他的親筆?這封信雖不是直接寫給你的,但也算一大把柄,若真是姜澤親筆,他這皇帝也就做到頭了。”
“更何況,蔚池和姜衍都不是什麼善茬,你又如何確信姜澤的動作能瞞過二人?”
尹尚喝了口茶,面上雲淡風輕,“俗話說狗急跳牆,謝琳與姜澤自姜衍與蔚池回京之後,就已經慌不擇路。若非前次大夏與啟泰聯姻的事情,姜澤在這二人手中吃了大虧,而他又根基未穩,只怕也等不到今日了。這兩年裡,謝琳與姜澤無時無刻不想將這二人弄死,但卻屢屢失敗,本王相信,若非到了絕路,這母子二人必定不會鋌而走險。”
“且這封信也不是姜澤親手交到本王手中的,秦家與鄧家的事情,相信五堂兄還沒忘吧?”
“這封信是秦家人拿到的?”尹卓想了想,秦家與鄧家這兩年明面上的動作有所收斂,但私底下卻還是動作不斷,而秦家的大本營,正是在績溪郡,若這封信真是姜澤的親筆,又是秦家從劉天和手中拿到的,這便也說得過去了。
“可如此重要的東西,劉天和怎麼沒當即銷燬?”尹卓話一問出口,就覺得自己有些犯蠢了,姜澤雖然為皇,劉天和也是姜澤的人,但事關身家性命,劉天和又怎麼可能沒留後手,這封信很可能是劉天和私下留起來,以防姜澤日後翻臉不認人的。
果然,見尹卓有些懊惱的模樣,尹尚淡淡點了點頭,又道:“至於蔚池與姜衍,那就更加不用擔心了。無論是蔚池還是姜衍,與謝琳母子都是不死不休的結局。
這兩年謝琳母子強制性將人留在京中,蔚池還好說,畢竟重傷後不適合再上戰場,可姜衍就不同了,他的封地在西海郡,樓太后留下的懿旨,言明姜衍成年後即可前往封地,原本姜衍十六歲之後就可到封地的,但被謝太后以孝道強壓住了。
如今兩年已過,一則謝太后與姜澤沒有強行留姜衍在京的理由,二則,兩年來這母子二人私下裡一直動作不斷,卻一直沒找到突破口,如今時間已到事不可為,與其強留姜衍在京還要受人指摘,不如干脆將蔚池與姜衍分開,各個擊破成算更大。
而姜衍要想遠離謝琳母子的牽制,發展自己的勢力,就不得不離開上京城。故而,只怕他明知蕭關與鹿城的動靜是個局,也會破釜沉舟。如此,恰好正中咱們下懷。”
“此話何解?”尹卓能夠理解尹尚前面的一番話,但卻仍是心有疑慮。
尹尚笑得篤定,“蔚家軍世代都歸鎮國將軍府的正統繼承人統領,說是鎮國將軍府的私兵都不為過,如今暫代蔚家軍的,是蔚池的副將杜權,可要是在加個姜衍,五堂兄以為如何?”
尹卓皺眉,想了想道:“姜衍身為啟泰睿王,便是與謝琳母子不合,那也還是皇家人。而蔚家軍歷來都由姓蔚的統領,姜衍就算與蔚池之女已有婚約,也不能算作是蔚家人。”
“五堂兄所言不錯。”尹尚點頭,“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姜衍雖是師從紫芝山三公,坊間傳聞學富五車才高八斗,武藝也是不俗,可他不曾有過領兵的經驗,想要得到蔚家軍上層將領的認可並非易事。”
這麼說,尹尚除了想要攻打蔚家軍,還想在蔚家軍中製造內亂了,“這麼說倒真的算是天時地利人和了。”尹卓若有所思,他與姜衍並沒有什麼矛盾,但既然姜衍是蔚池的女婿,那就只能是他的仇人。
他自小不得寵生活悽苦,若非師傅將他從平南王府的後宅帶出來,只怕他如今就算活著,也是唯唯諾諾一事無成的親王府庶子。生恩不如養恩,加上再造之恩,這個仇他怎麼樣都要報。
“可拓跋珏又是怎麼回事?想要讓姜衍和蔚池跳入陷阱,與拓跋珏有何相干?”
尹尚輕笑,“這就更簡單了。蔚池與姜衍都是聰明人,若是鹿城沒有動靜,謝琳與姜澤輕易就放了姜衍離開上京城,姜衍和蔚池反倒是該懷疑謝琳母子的用心了。
鹿城是姜澤岳家曹國公府的地盤,只要讓蔚池和姜衍相信,北邊鹿城同樣不得安寧,而曹奎根本就無暇分心西北戰事,姜衍自然會順水推舟的前往西海郡。”
“這個理由倒是也說得通,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