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三丫頭,還不是擔心你表哥瘦了一圈,我就不信,見到你們表哥,你們會不高興了!”
這是一來就裝上了?姜衍垂眸勾了勾唇,既不理會秦寧馥,也沒如秦老太君所料般行至她跟前,只在左邊的位置上坐了,淡淡笑了笑,“曾外祖母這幾日身體可好?讓您擔心,是阿衍不是。”
秦老太君聞言眸光微閃,頓了頓才若無其事道:“好好好,老身一切都好。我聽下人說你昨兒傍晚就回來了,本是讓人到玄墨閣請你過來用飯的,孰料下人說你歇下了,我看你氣色不好,是不是歇得好?”
說到這,她認真打量姜衍,眉頭皺的更緊,接著露出同仇敵愾道:“好孩子,你跟曾外祖母說說,宮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為何會受傷,那兩個也太惡毒了,早年謀害你母后還不夠,如今還要害你,當真是欺人太甚,我可憐的外孫女和阿衍喲~”
如此唱作俱佳,姜衍若是心思淺點,估計當即就要什麼都倒出來了,可惜姜衍不是。羅皇后的事情,本就是他心裡絕不容人輕易觸碰的傷,他微微抬眉,正色道:“曾外祖母不必傷懷,阿衍一切都好,並無什麼大礙。”
“至於您說母后被謀害,事情已經過了,這沒證據的事情,話可不好亂說。”也是姜衍身為男子,不屑與婦人在口舌上計較長短,若是換做蔚藍,估計會噴對方一臉鹽水。
這話說起來是好聽,但當年定國侯府與羅皇后身陷囹圄之時,秦家人怎麼不站出來說?倘若秦家真的有心,也不至於十幾年不聞不問,只在他回了上京以後,看著能立住腳跟,才眼巴巴的湊上來。
秦老太君與秦寧馥幾個見姜衍不似以往,態度生疏不說,言語間甚至帶出些許嘲諷,當即便面色有些微妙了,但幾人原就並非姜衍至親,卻能賴在睿王府兩年不走,這臉皮也不是蓋的,只稍微愣了愣神,就已經恢復過來,甚至笑意依舊。
姜衍唇角微勾,深覺自己說得太過客氣了。
他也沒理會幾人,徑直端了案几上的茶來喝,少傾才道:“說到我母后,曾外祖母,不知您可是想念我外祖母了?眼下臨近年節,天氣嚴寒,外祖母早年生病落了些病根,身體不大爽利,也不便上門,您與三位表妹,可要上定國侯府瞧瞧?”
他眉眼溫和語氣如常,但話一出口,秦老太君就覺得自己臉上被狠狠扇了幾巴掌,她臉上笑意僵住,輕咳道:“你外祖母不好了,什麼時候的事,怎麼老身不曾聽說?”話落她看向秦寧馥幾個,佯怒道:“你們可是聽說了,還是故意瞞著我老婆子?”
姜衍的外祖母,也就是秦老太君的嫡親閨女,定國侯府的老夫人秦丹玫。說起來,秦丹玫之所以會留下病根,還跟羅魏暴斃之事有關。
彼時誰都知道羅魏之死是謝琳暗中下手,但有聖元帝護著,定國侯府備受打壓,自然也就無暇他顧。而在此之前,定國侯羅頌墜馬,身體本就大不如前,再加上羅魏暴斃,秦丹玫中年喪女,可謂是大受打擊。
之後姜衍被送往紫芝山,定國侯羅頌病逝,短短兩年間,秦丹玫接連失去丈夫與愛女,小外孫又遠走前途未卜,自是一病不起。還是後來羅榮回京,苦心調養勸慰之下,秦丹玫這才好了起來。
這就是本爛賬,姜衍本不欲再翻,也無心糾結過往。但在秦丹玫最為落魄、定國侯府最為潦倒之時,秦老太君作為秦丹玫的親孃,秦家作為績溪首富,卻連個下人都沒派往上京,一副恨不得躲起來撇清干係的架勢,如今又來嗶嗶嗶的,姜衍自然生氣,也不介意撕開這層遮羞布。
也因此,這後來的十幾年中,便是秦羨淵這支與秦丹陽的孃家秦羨魚這支分宗,秦丹玫也沒與孃家過多接觸,只面子上過得去罷了,秦老太君入京後,也不過逢年過節才上門請安。
而秦老太君本人,也不知是因為愧疚,還是單純因為在秦丹玫面前抹不開面子,總之沒事是絕對不會去定國侯府,也不會主動要求見秦丹玫的。
秦丹玫的病因,秦老太君一清二楚,也正因如此,聽了姜衍的話,她面子上才掛不住。
這話可深可淺,想的淺些,是秦老太君假慈愛,對自己的親閨女都不關心,又如何輪得到他這個做曾外孫的?想得深些,既然秦老太君是假慈愛,不去自家親閨女府上居住,卻賴在隔了一層的曾外孫府上不肯挪窩,還帶三個漂亮姑娘,到底是何居心?
這一看就有問題啊!當然,姜衍想的沒這麼深,不過是與蔚藍相處得久了,他越來越喜歡直來直往,不願壓抑自己的情緒,就是單純看不慣秦老太君的做派,想刺她幾句。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