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簽字蓋印,杜威也乾脆利落的在文書上蓋上官印,最後這文書一式三份,大房與二房各一份,京兆尹一份,事情便塵埃落定了。
孔氏手握蓋著大紅印章的分家文書,整個人就像被抽乾了精氣神一樣。但在場的人,誰也不會去在意她的臉色,更沒有人同情她。
蔚池被鄖陽推著往大門口而去,雷雨雩與杜威稍微落後一步。
蔚藍也拉著蔚栩走出房間,此時太陽已經高高升起,晴空碧藍無雲,當真天高遼闊,蔚藍眯了眯眼,深吸了口氣,只覺得今日的天,比往日看著更加明亮高遠,似乎連空氣都清新了幾分。
她拉著蔚栩走了幾句,瞥見周婆子的屍體還放在院中,擺手對白貝道:“買口薄棺葬了吧,她雖做錯了事,卻畢竟在鎮國將軍府多年。”
這話聲音不大不小,卻足夠院中的丫鬟婆子聽得分明,蔚藍也不去管眾人面上的神色,說她心狠手辣也好,說她虛偽也罷。
便是她前世手上人命不少,但殺的都是窮兇極惡之人,周婆子雖然犯錯,實際上卻罪不至死,今日杖殺周婆子完全是形勢所驅,好歹是人命一條,她下得了手,可心中未必就沒有遺憾,這就是人治與法制的區別,而她日後,勢必要習慣人治。
周婆子已死,始作俑者被嚇得五迷三道,可關於鎮國將軍府大小姐蔚藍帶著幼弟私自離京,被山匪擄了去,已經失了清白,又被玄清大師所救的傳言,卻在上京城中傳得沸沸揚揚。
原本蔚池回京,就已經在上京城中掀起熱議,蔚栩與蔚藍還活著的訊息緊跟著傳出,這又讓鎮國將軍府徹底火了一把。甚至就連謝太后賜下兩個教養嬤嬤,蔚大小姐不懂感恩撒潑拒絕的事情,也被傳得有鼻子有眼。
讓一條流言迅速消弭的方法,是讓下一條更為轟動的流言直接將前事蓋過,原本正值三國使臣來賀這樣的盛世,關於蔚藍的流言應該是持續不了多久的,可奈何鎮國將軍府實在招人恨,見不得蔚池與蔚藍好的人太多。是以,這流言眼見著有愈演愈烈的架勢,便是姜衍事先做好了準備,樸居每天兩場評書輪番上演,卻仍是無法撼動這股歪風。
玄墨閣中,姜衍收到訊息不由得狠狠皺起眉頭,問鳴澗道:“可查到都有那些人煽風點火?”
鳴澗默了默,“很多。也不知道蔚大小姐到底招惹了哪路神仙,現在流言幾乎是一面倒。”
姜衍扶了扶額,“她誰也沒招惹,就憑她是蔚池的女兒,又是睿王府的未來主母,就足夠讓人將她推到風口浪尖。”
“那這得多冤啊,主子,蔚大小姐會不會承受不了打擊?”鳴澗在心裡默默為蔚藍抹了把同情淚,雖然他並不覺得蔚藍會這麼脆弱,但奈何閨閣女子名聲大如天,涉及到閨譽,萬一蔚大小姐承受不住呢?
說到這個,姜衍也有些擔心,雖然蔚藍一再表明自己不在意,可當時畢竟還沒事發,蔚藍又只是個小姑娘,又怎麼會不愛重自己的聲譽?
“你等下讓鳴潭鳴溪回來一趟。”姜衍冷著臉,沉默了一瞬,復又看向鳴澗道:“都有哪些人推波助瀾?”這樣大的陣仗,自然是少不了人煽風點火的。
鳴澗點頭,繼而道:“有謝琳母子,有太傅府、有孔府、還有前日上門被蔚大小姐用蜂蜜與八珍豆腐招待過的那幫人,此外,好似還有尹尚與拓跋珏的手筆。”
“什麼叫好似?”謝琳母子與太傅府會架柴添火,原就在姜衍意料之中。
蔚池回京當日,迫不及上門叨擾蔚池、結果被蔚藍坑得差點在茅房過夜的眾人,會暗中跟風也不在情理之中,因為這些人原本就唯謝琳母子馬首是瞻,又在蔚藍手底下吃了虧,想要他們默默嚥下,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而尹尚入京的目的,本來就奔著鎮國將軍府,這也不意外。
還有拓跋珏,透過與蔚藍的分析,姜衍原本就對他生疑,他想將上京城的水徹底攪渾,會如此行事倒也說得過去。
“倒是孔府的動作,讓人有些意外,世人都知道孔志高是蔚桓的岳丈,蔚家二房與大房雖然關係不睦,但畢竟只在私底下流傳,孔志高此舉,豈非明擺著要與鎮國將軍府叫板,將蔚桓與蔚池不睦的關係攤在明面上?”
“屬下也覺得有些奇怪。”鳴澗想了想道:“孔志高向來低調,按照他以往的脾性,能不出頭的事情他絕不出頭,如今蔚桓領了禮部尚書的一職,孔志高就算再急,也應該避嫌,等三國離京之後再行動作。”
姜衍骨節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案,點頭道:“若是蔚將軍有心計較,此事一旦查實,對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