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戎,可在這份懷疑名單中,卻從不曾有過蔚藍這號人物,現下想想,他似乎漏掉了最為關鍵的一環。
蔚藍雖然年齡還小,可她能在姜澤和蔚家二房的逼迫下得以活命,又怎麼可能是簡單角色!而他黴運的開始,正是從楊嬤嬤失蹤,青柳被殺、蔚藍將蔚家大房的私庫存進盛宇、曦和院大火之後開始的!
再有,剎雪至今沒有下落,鷹部的人幾次三番前往泰王的綠茵閣,每次都不得其門而入,他原還思量過,沒準正是因為剎雪在這筆私財中,蔚藍才會交託了泰王,讓他將綠茵閣護得這般嚴實,如今想來,卻也未必。
尹尚腦中思緒翻飛,想到某種可能,不由狠狠皺了皺眉,將拳頭握得嘎吱作響,無論此事到底與蔚藍有多大幹系,等到了上京城,他必定是要第一時間好好去拜會下這位蔚大小姐!
尹娜心中有事,但卻並未錯漏尹尚面上的神色,此時見他眸中再無了平日的澄澈平和,思及尹尚平日的深沉隱忍,料想是還有她不知情的事情發生,且這事情分明是觸了尹尚逆鱗,不由得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大夏使臣隊伍中傳出這樣的動靜,對南疆的使臣隊伍來說,並不是什麼秘密。
趙璽一身黑色親王繡盤龍親王袞服,正懶洋洋斜倚在寬大奢華的馬車中,由兩名侍妾捶肩捏腿,旁邊還有一名內侍正給他念著小話本。
他二十來歲的年紀,黛眉斜飛如鬢,鼻樑挺直俊秀,紅唇薄而微抿,鵝蛋臉光潔細膩,此時他雙目微闔,眉眼安靜柔和,纖長捲曲的睫毛在姣好的眼弧下投下一圈暗影,若非他面上肌膚是小麥色,便是有人說這是個女子,大概也有人信的。
有侍衛上前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他皺了皺眉睜開眼,黑如點漆的眸子裡一片清明,擺手道:“不必理會,就讓他們作吧,本王樂得看好戲。”
大夏與啟泰之間這點勾當,趙璽知道得並不清楚,可他能年紀輕輕就能坐上南疆攝政王的位置,將小皇帝與太后壓制得死死的,自然也不是個酒囊飯袋。
前些日子兩國之間的一系列動作,他便是不能掌控全部,卻也能分析出個七八分,只南疆國內現如今安穩,這樣的局面他並不想改變,至少在他名正言順的榮登大寶之前,這樣的局面他並不想改變。
侍衛應了聲,待要退下,卻是又躊躇道:“屬下斗膽,啟泰與大夏之間這出戏,如今已經開局,屬下擔心,他們會趁此機會拉王爺下水。”
趙璽聞言坐起身,揮退兩名侍妾,那名正抑揚頓挫念著話本子的內侍也當即噤聲,“無礙,現如今他們自顧不暇,當是沒精力將主意打到本上身上,你只需留意下姜澤的動作即可。”
這侍衛是趙璽的身邊的侍衛統領,名喚趙忠誠,趙忠誠人如其名,不僅對趙璽忠心耿耿,也是他最為得力的左右手。
他聞言抬起頭來,有些不解道:“王爺,為何是姜澤?”難道不應該是駐守繁荼郡的姜沐?
“大夏與啟泰的聯姻正是契機,如今蔚池之女活著回來,姜衍斷不會輕易娶大夏四公主,兩相較量之下,姜澤與姜衍的矛盾必定升級,到時候這二人自顧不暇,姜沐很可能趁機擴充套件自己的勢力,咱們最該防備的難道不應該是姜沐?”
趙璽聞言輕笑,“你可是想說姜沐有心奪得皇位,等姜澤與姜衍開打,他必然會找準機會鞏固自身?”
趙忠誠點頭。
“可這如何鞏固,卻又是門學問了,讓本王來猜猜你是怎麼想的。”趙璽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軟墊上,目露戲謔道:“從姜沐這些年的行事看來,他無疑是個愛惜羽毛的,必然不會甘心揹負兄弟鬩牆趁虛而入的名聲,大約只會冷看兩人爭個你死我活,再暗中調整自己的勢力。
恰好南疆在四國之中實力最弱,本王又與宮中那對母子不合,姜沐若想行事,只需讓人暗中挑撥一二,南疆自己就能先亂起來,到時候姜沐再尋個由頭趁虛而入,不僅可以名正言順的開疆擴土,還可讓姜澤毫無防備,順道也能贏得啟泰百姓的讚譽?
如此,等姜澤與姜衍之爭塵埃落定,無論姜澤與姜衍誰上位,這二人必定元氣大傷,而姜沐自己的實力則大大穩固,到時候任誰也輕易動不了他,你可是這樣想的?”
趙忠誠點點頭,“都說柿子要挑軟的捏,屬下正是有此擔心。”
“你想的也沒錯。”趙璽端起案上的酒水一飲而盡,搖頭道:“可那也要看本王給不給他機會。姜澤雖竊得帝位,可眼光與心性,卻不及姜沐與姜衍多矣。此次三國朝賀,原本姜澤不召姜沐回京,或許還有幾分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