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這樣的膽子,奴婢想著,多半是她自知昨日行事不妥,心中格外忐忑,才會在娘娘面前失了禮數。”
“萬一她是明知故犯,拿準了哀家不敢將她如何呢?”謝琳心裡此時也泛起嘀咕,蔚藍的表現太過出乎她意料。
你說她表現完美吧,她在禮數上又非常欠缺,且先時表現得畏畏縮縮上不得檯面,可你要說她是真的聰慧伶俐心思深沉,才能與她周旋不落下風,她後來表現得又蠢呆蠢呆的,甚至在看到她的容貌時,眼裡還露出毫不掩飾的驚豔與親近之意。
要說蔚藍絲毫不清楚蔚池遇襲的真相,謝琳自己都不大相信,可要說蔚藍知道,十一歲的姑娘家,又如何能在她面前將眼中的恨意掩飾得乾乾淨淨?便是她十一歲的時候,也無法做到這種程度。
“當真是個矛盾的,若她是裝的,那還真是天賦異稟。”謝琳說著揉了揉額角,對於今日的試探感到非常失望,頓了頓看向吉祥如意道:“罷了,三國來賀諸事繁雜,喬嬤嬤年紀大了,恐幫不上什麼忙,哀家身邊得用的人也就你們幾個,銀翠和銀柳到延禧宮的時日尚短,你們且多學著些吧。”
吉祥和如玉聞言心下一喜,很快便轉過彎來,跪下給謝琳磕頭道:“奴婢謹遵娘娘吩咐,定然對娘娘忠心耿耿,絕不讓娘娘失望!”
這銀翠和銀柳同樣是太后娘娘身邊的大宮女,但因為二人到延禧宮的時間只有三年,太后娘娘對二人並不怎麼信任。便是她二人已經在延禧宮服侍了七八年,如今同樣做到大宮女的位置,但太后娘娘平日裡有什麼事情,卻更願意交給喬嬤嬤去做。
眼下太后娘娘直言喬嬤嬤年紀大了,想來是此次的事情,讓太后娘娘對喬嬤嬤大失所望,才會生出想放喬嬤嬤出宮養老的意思,這分明就是想要抬舉她二人。
謝琳擺擺手,“起來吧,如意去御書房,將流雲郡主的表現一五一十說給皇上聽。”
如意應了聲,起身麻溜的往外走。
柳園鎮通往上京城的官道上,馬車軲轆轆前行,儀仗威嚴旌旗招展,浩浩蕩蕩的隊伍綿延迤邐,直接延伸出去四五里地。
行在前方的隊伍,無論是儀仗還是侍衛的服飾,皆以藍色與金色為主色調,而行在後方的隊伍,則以黑色為主色調。
這樣龐大的隊伍,對啟泰百姓來說並不多見,百姓們私下裡也就是看個熱鬧,但仔細瞧著,便能分辨,這並不是一支隊伍,而是兩支,行在前方的,正是由尹尚帶領的大夏使臣隊伍;而行在後方的,是由南疆攝政王趙璽帶領的使臣隊伍。
此時,尹尚所在的馬車中,四公主尹娜與尹尚正在對弈,馬車外驟然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倏而,馬車被人輕輕叩響,玉樹上前稟報道:“殿下,有您的加急傳信。”
聽得是加急傳信,尹尚握著棋子的手下意識一緊,冷聲道:“呈上來。”
不怪尹尚如此反應,實則是他近段日子收到許多傳信,但十封信裡面,幾乎有九封信,傳遞的都是壞訊息,且一個比一個壞,也一個比一個令人棘手,認真計較起來,幾乎能編撰一本《尹尚倒黴催之四五事》了。
事情的起因,還得從喬稟章莫名其妙被抓開始。
喬稟章是他安排在啟泰的內線,掌管著他日後揮兵北上、直插啟泰腹地的糧草與兵器補給,喬稟章被抓,就意味著他的計劃被迫擱置。
此事幾乎是尹尚倒黴催的開始,就好似暗礁藏石,原本掩蓋在澹澹水波之下,可忽然之間,就有人找對了對付尹尚的法門,徹底將這水波之下的平靜打破,以至於後面的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先是蔚池活著回來,他與姜澤的算計落空;之後他與姜澤反目,被姜澤潑了一身汙水,又被洪武帝申斥禁足;再然後是心腹將領羅穆爾被殺,他與沙棘縣兵權失之交臂;爾後梅朵雪山通道被毀,他出兵啟泰的最後一絲希望破滅;緊接著他精心培養的影子衛幾乎盡數折損,劉大海遇刺身亡,不僅令他失去手中最鋒利的尖刀,也讓他在啟泰徹底沒了耳目。
這一樁樁一件件,饒是尹尚再如何沉得住氣,也差點氣得嘔血三升。此後,他雖藉著大夏與啟泰聯姻一事,擺脫了洪武帝的禁足,但心情卻依然並不美妙。
尤其是在進入啟泰之後,他先是在啟泰邊境上,與驍勇打了個照面,這驍勇就是個陰險狡詐的,說是讓麒麟衛護送他們,但實質上卻是監視,這讓尹尚憋屈得不行。
但畢竟是在啟泰的地盤上,他又已經被人盯上,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又何況他如今只能算得上是條潛龍,根基未穩,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