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掃過不遠處的禁衛軍,當下點點頭也不多問,只等蔚藍與白貝上了馬車,便駕著馬車緩緩離開。
“小姐辛苦了。”白貝笑著給蔚藍倒了杯茶。
方才在延禧宮,她雖被留在了殿外,但因為耳力極好,殿內所發生的事卻還是也聽了個七七八八。
謝太后先是與皇后一番唇槍舌劍,之後又惺惺作態的問小姐如今可還害怕,又是如何被玄清師父所救的,基本上三句話不離一個陷阱,若非小姐機警,只怕早就露了行跡。
就算事先服用了鬱圃配置的解毒丸,延禧宮的茶水蔚藍還是不怎麼敢喝,她聞言接過白貝遞來的茶灌了口,輕嘆道:“還真是個對手。與這樣的人交鋒太累,你家小姐不怕橫的,也不怕不要命的,可就怕這種道貌岸然,明明恨不得捅上對方几刀,卻還要裝出一副我很喜歡你的模樣,今日當真是開了眼界又自愧弗如。”
白貝聞言笑得促狹,“小姐也不差,假以時日,便是謝太后在小姐面前,估計也是難以望其項背。”
事實上就是如此,她原本擔心蔚藍會應對吃力,沒曾想卻是遊刃有餘,直接用裝傻充楞這一招,便讓謝太后偃旗息鼓。估計謝太后也是受不了了,這才會早早打發她們。
白貝去卻是不知,對於心思深沉,說話喜歡九曲十八彎的人來說,天然呆算得上是大殺器;她跟你說詩詞,你跟她說美食,她跟你說美食,你跟她講道理,她跟你講道理,你跟她談風景談見聞。
總之,怎樣讓話題不在同一頻率上就怎麼來,雞同鴨講的對話,不是誰都有耐性繼續,尤其在一方明顯目的不純的時候。
但蔚藍此時的心境又有些不同,“哪裡就這麼簡單了。”
謝琳會如此輕易放她出宮,委實出人意料,她思量著搖搖頭道:“我現在覺得,或許,謝琳未必就真的想知道我與阿栩被玄清所救的真相,是我大意了。”
“這話怎麼說?”白貝聞言有些不解,“謝太后今日問了這麼多,話題始終圍繞著您與少爺被救的事情,除此之外,也沒聽她問別的,難道是奴婢聽漏了?”
“沒,你聽到的已經很完整。”蔚藍放下茶杯,笑看白貝一眼,“我與阿栩被玄清所救,活著回京已是事實,估計今日上京城裡已經傳遍了,謝琳與姜澤便是不想接受也得接受。既然是既定事實,謝琳就算問出別的什麼來,在大面上也無法扭轉局勢。”
“她的目標仍然是我,可卻不會做無用功。”
白貝的反應也不慢,想了想道:“小姐的意思是,謝太后方才問了那麼多,想要探聽你與少爺被玄清師父所救的真相是假,想透過您的應對,來判斷您是個怎麼樣的人才是真?”
“沒錯。”蔚藍點點頭,又將自己這兩日的所作所為重新梳理了一遍,“這個應該才是她最真實的目的。”
“那方才小姐回答得滴水不漏,豈是不露餡了?”殺人盯梢她擅長,可要說到耍心機,白貝覺得自己有心無力。
“也不算完全露餡吧。”蔚藍說著打了個哈欠,又喃喃道:“就算真的露餡,也沒什麼大不了,反正昨日咱們走的是跋扈千金路線,今日走的是呆萌憨直路線,大不了後日再來個潑辣粗暴的。”
不過,裝逼被雷劈,估計再讓她多精分幾次,她還沒把敵方整瘋,自己就先腦抽了。
可話說回來,謝琳無論如何都會將視線放在她身上,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謝琳遲早能瞭解,倒也沒什麼好掙扎的。
蔚藍想著擺了擺手,闔上眼道:“我先睡會,等到了你再叫我。”
白貝聞言無奈,見蔚藍不當回事,應了聲給她搭上小毯子。
此時在延禧宮,謝琳有著同樣的疑惑,曹芳華已經離開,她問旁邊的吉祥和如意道:“如何?覺得流雲郡主可是跟喬嬤嬤說的一般無二?”
如意躬了躬身,道:“奴婢看著不像,流雲郡主好似很聰明,今日娘娘問的話,全都被她避開了。”
謝琳聞言不置可否,而是看向吉祥,道:“你呢?”
吉祥搖了搖頭,“奴婢瞧著,沒準流雲郡主是真的憨直。”
“哦?說來聽聽。”
“娘娘,咱們上京城的閨秀不少,聰敏伶俐的更不在少數,便是如謝大小姐一般金相玉質,穎悟絕倫的,在十一歲的時候,與娘娘說話,也未必能回答得滴水不漏,奴婢覺得,沒準真的是流雲郡主憨直,今日之事是個巧合也不一定。
尤其流雲郡主剛進殿內的時候,竟是不知道主動上前給娘娘行禮問安,正常的閨秀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