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事實,無論啟泰的皇帝到底會怎麼對待尹尚,是怒火也好,是擯棄前嫌也罷,總歸後果由尹尚擔著,跟他們真沒什麼關係。
二來麼,沙棘縣原本被尹尚掌控,可前些日子,效忠尹尚的沙棘縣駐軍將領羅穆爾已經去見佛祖了,這新的將領如今還未落實,作為有想法有前途的皇子,大家勢必要在這事上爭上一爭,尹尚這個對沙棘縣掌控多年的正主不在,大家就少了個對手,雖說鹿死誰手還猶未可知,可少個對手就多了份機會不是?
尹尚受困多日,聯姻這場戲,原本就是他給自己安排的解禁機會,且上京城如今並不容易進入,他能帶著使臣隊伍光明正大的進入上京城,可謂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又如何會出言反對?結局自然是皆大歡喜。
事情就這樣敲定,在尹尚牽頭的前提下,洪武帝又從禮部與兵部各調派了幾名官員,外加尹卓手下兩名將官,隨尹尚護送四公主前往啟泰。就在蔚池一行人途經臥龍山莊,大夏的使臣隊伍也從梵音城出發,
從大夏進入啟泰,除了西南的折多山,便只有蕭關一條道,是以,尹尚一行人途經安平鎮,驍勇還曾帶人親自相迎,並以西海郡山匪眾多、為了大夏使臣隊伍的安全考慮,讓麒麟衛一路將大夏的使臣隊伍護送至麻城。
說起來雙方都是老對頭,但見面卻是三分笑。
尹尚原打算在安平鎮歇上一日,順便探探其他影子衛的下落,也查查劉大海的具體死因,卻因驍勇安排的人盯得太緊,最終未能如願。而他原本欲在經過倉巖堡時,派人去查探糧倉的想法,更是直接胎死腹中。
諸般情況,直到麒麟衛將大夏的使臣隊伍送到麻城,直讓尹尚恨不得將驍勇撕來吃了,可西海郡駐紮的蔚家軍有三十萬,便是尹尚心中再如何不平,也要有擅動會被蔚家軍碾成齏粉的覺悟。
這邊大夏的使臣隊伍如何,蔚藍尚未收到訊息,因著第二日就要入宮,等白條退下後不久,蔚藍便洗洗歇下。
沒曾想睡到半夜,蔚藍迷迷糊糊醒來,卻發現自己的床邊坐了一人。
蔚藍睡覺有滅燈的習慣,是以,黑暗中看得並不真切,可長期養成的警覺與敏銳習慣,卻並未讓她驚慌失措,事實上,能從眾多伏虎營將士的眼皮子底下進入她臥房的人,在這上京城中並不多,而這人身上,明顯有股好聞的松木氣息。
“姜衍?”蔚藍眨了眨眼,翻身從床上坐起,詫異道:“你怎麼來了?我的丫鬟呢?”白貝就睡在外間的軟榻上,聽濤與聽雨也在隔間,以三人的身手,姜衍進來,她們不可能毫無所覺,唯一的可能,便是姜衍做了什麼手腳。
姜衍沒料到蔚藍會直呼其名,這名字自小就沒怎麼聽人叫過,他聞言愣了愣,旋即勾了勾唇,聲音清透溫潤如初,“睡著了。挺警覺的,這樣也知道是我。”
這鐵定是被姜衍下藥或是點穴了,下藥倒還不至於,那就多半是點穴了,蔚藍倒是不擔心姜衍對白貝等人不利,但這種自己私人領地被人擅闖的感覺還是讓她不爽。
“你身上的味道這麼明顯,我不知道才有鬼。”蔚藍睡意頓消,小聲嘟噥了一句,又皺眉道:“你這不是登徒子的行徑嗎?”那有大男人三更半夜闖進女子閨房的,就算在後世,這也是很失禮的行為。
好吧,就算姜衍如今只是個小面瓜,她也算不得是守舊的閨閣千金,只能算是棵乾癟的豆芽菜,但姜衍不請自來,這點總是沒錯,“睿王殿下深夜造訪,可是有十萬火急的事情?”
蔚藍的語氣並不好,姜衍也不以為意。於他而言,蔚藍就是個萬年不變的沉穩臉,與她的年齡嚴重不符,清醒的時候很難看到她情緒失控。
他起身在蔚藍床頭的椅子上坐下,搖頭笑道:“你一連問了兩個問題,是想先讓我回答哪一個?”
至於登徒子是什麼的,姜衍並不覺得,“你見過像我這樣長相俊朗風度翩翩的登徒子?”
這臉皮也不薄啊,果然悶騷的人發作起來讓人歎為觀止!蔚藍噎了下。
因為沒有地龍,氣溫還是有些低,她將被子往自己身上一裹,扒拉了下微微散亂的頭髮,沉默了一瞬,無奈道:“說吧,是什麼大事,值得您老大半夜的跑一趟。”
她說著往窗外看了一眼,見黑漆漆的,又道:“什麼時辰了?”
“寅時初刻。”姜衍見她這副模樣,心中更加玩味,“十萬火急的事情他倒是沒有。”
他只是想著蔚藍回京了,過來看看,恰好他下午回府,玄清與他說了些話,他對蔚藍的許多行為也是不解,而白日裡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