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蒼白無力。
蔚藍抿了抿唇,反握住她道:“我沒事,走吧,咱們可以上山了。”這一局,到目前為止是她輸了,便是她如今還完好無損,還是輸了。
靠鮮血和傷亡累積的勝利,這本身就是一種失敗。可這事兒怪誰呢?應該是怪她的,她早就有所懷疑,卻因著一直沒發現苗頭,白條出去查探訊息也沒發現端倪,便忍著沒與朱定滔說,倘若她說了,事情會不會變得不同?
什麼是戰爭?戰陣是殺戮與血腥的代名詞,在追逐權利的道路上,只要戰爭不止,就還會有無數的人因此喪命。可這些人雖不是她麾下的兵,卻與她並肩作戰!
即便這些人與她半點戰友情誼也無,即便她已經見慣生死、即便是她知道自己未來還會經歷更多這樣的生離死別、甚至在不久的將來,她會親赴屍山血海,卻還是無法以一顆平常心來對待!
她是蔚藍,她懷中揣著蔚家軍的兵符,她擔負著屬於自己的責任——慈不掌兵義不掌財,她怎麼能退縮?
“走!”深吸了口氣,她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狠狠壓下這不合時宜的脆弱,拽著杜文佩的手,摸索著往前邁步。
杜文佩腦子裡有些亂,也是到了此時,她方才知道自己曾經嚮往的沙場,與想象中還有怎樣的差距。縱馬高歌沙場點兵自然是威風凜凜的,但這還有個前提,只有在一輪又一輪的廝殺中活下來,才有資格享勝利的果實,才能被淬鍊得無堅不摧!
可在此之前,在榮光背後,是實實在在需要拿命去拼的!
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她看了眼蔚藍清瘦的背影,心中更加堅定,抿了抿唇咬牙道:“好,咱們上去報仇。”為死去的人報仇!將大夏人的陰謀扼殺在搖籃裡,將糧草穩穩當當的送到蔚家軍中!也只有這樣,才能不負這些在黎明前犧牲的將士!
“報仇是一定的。”蔚藍輕輕應了聲,這話說得沒什麼火氣,但語氣中卻是森寒無比,“上去好好陪他們玩玩。”不玩死尹尚,她就不姓蔚!想要糧草,想要剎雪,想要奪得帝位,甚至是想要入主中原,只要她在,就會與尹尚死磕到底!
說完這話,二人同時沉默下來。既定的、無法改變的事實,說一千道一萬,也抵不過真刀真槍的將對方埋入黃土!
山崖上的路並不好走,二人約莫前行了三十來丈,到達一個坡度稍緩的地界,蔚藍這才鬆開杜文佩的手,低聲道:“就從這爬上去,我把索鉤綁在你身上,你小心些。”
杜文佩頷首,抬頭看了看,此時天色已經麻麻亮,依稀能見到頭頂遮天蔽日的樹木,“你放心,我不會拖你後腿。”便是有可能拖後腿,她也會忍著,蔚藍比她小,蔚藍能做到的事情,她為什麼就不能做到?
“現在怎麼辦?”懸崖上的戰鬥已經結束,朱定滔與趙高勳尚未趕到,最終的輸贏以一名黑衣人身死,其餘七名負傷逃走暫時告一段落,聽濤黑著臉收劍入鞘,隨即看向擰眉思索的白貝。
幾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負傷,白貝看了她一眼,復又將目光移向張敬德和羅易,一時間沒說話。
“白貝姑娘有話不防直說,眼下郡主不在,你是最瞭解郡主的人,當以你的建議為主。”張敬德心思敏銳,蔚藍不在,白貝與聽濤三個誰也不曾落淚,而白貝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很明顯是還有什麼他們並不知情的。
總歸朱定滔離開之前,說好了讓他們聽從蔚藍吩咐,如今蔚藍不在,白貝是蔚藍手下的第一人,自然要以白貝的建議為主。
白貝垂眸想了想,將視線移向張敬德與羅易道:“咱們還剩下多少人?”周圍還站了不少將士,但白貝並不能一眼看出還剩下多少人。
負責輕點人數計程車兵還不曾將傷亡人數統計上來,張敬德皺了皺眉,“眼下時間緊急,依在下看,不如就按之前的分隊,我與羅易各自帶著剩下的人手行動。”他與羅易實力相當,手下的人數應該相差無幾。只具體如何安排,就要看白貝的了。
一來朱定滔和趙高勳那邊有情況,二來蔚藍已經墜崖,三來便是對方已經逃走,三者無論哪個,都是亟需解決的事,但其中又有差異。
朱定滔與趙高勳是他們的兄弟,他們自然關心,但事情已經出了,現在趕上去,應該無法改變大局。而蔚藍身份特殊,除了是蔚池的長女,也是他們未來的主母,兩重身份一個比一個重要,萬萬由不得他們輕忽。至於已經逃走的黑衣人,人雖是逃跑了,但一時半會去無法離開坳谷範圍,論理,他們是應該馬上去追的。
白貝眨了眨眼,沉默了一瞬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