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王起還是個不中用的,府兵的實力又遠不若尋常士兵強悍,眼下天寒地凍,長途奔襲無疑會讓士兵的戰鬥力降到最低,且這戰役,還是在府兵並不熟悉的山谷峽道進行,所以,蘭富強此舉與其說是讓王起帶兵截糧,還不如說是讓王起帶兵前去一探虛實,甚至是當炮灰。”
炮灰的意思朱定滔並不大懂,但這一刻,卻詭異的理解了蔚藍的意思,當下笑著點了點頭。
蔚藍心思清明,立時反問道:“你若是蘭富強,會如何做?”
朱定滔呲了呲牙,“自然是儲存實力守株待兔。”
蔚藍頷首,“不錯,我若是蘭富強也會如此。”還有什麼比既能儲存自身實力,又擁有更大的贏面,更符合自己的切身利益?
“但若是蘭富強並非姜澤的人,他原就對這批糧草抱著可有可無的態度,又或者,針對這批糧草,他還留了別的後手呢?”說白了,就算蘭富強把糧草截下來,也只能便宜了姜澤或是尹尚,並且會在明面上得罪老爹與姜衍。
而事實上,這批糧草無論如何都送不到北戎,他又何苦吃力不討好?若她站在蘭富強的立場上,還不如做出全力以赴的假象,再傳信給尹尚或是尹卓,自己則可以完全撇的乾乾淨淨。
“哈哈哈,郡主當真聰慧過人,屬下也是這般想的!”朱定滔朗笑出聲,眸中散發出積年老將該有的銳利,“假設蘭富強是拓跋珏的人,那麼,無論是姜澤、蔚將軍還是王爺,更甚至尹尚和尹卓,這些都算是蘭富強的敵人。這批糧草的歸屬到底如何,蘭富強並不會太過在意,更甚至,他會巴不得咱們與尹尚尹卓打得你死我活才好。”
“也只有這樣才能說得通了。”蔚藍陷入沉思,“眼下蘭富強在明面上還是姜澤的人,為了不曝露身份,姜澤有令他不得不從,但他又真的很希望啟泰與大夏打起來,所以,這命令到底怎樣去執行,卻是另外一回事了。
此外,他除了不想在姜澤面前曝露自己的身份,應當也是不想在我爹與睿王面前過多曝露自己,於是便迂迴行事,乾脆派出王起做做樣子。
便是最後事敗,他連自家小舅子都能搭上,姜澤就算怪責於他,在大夏與北戎對啟泰出兵的同時,估計姜澤也分不出精力來對他如何了。且看在孔志高的份上,姜澤也不會輕易對他生疑。更何況,他完全可以在做出這個決定的同時,悄悄傳信與尹尚,藉助尹尚與尹澤的力量來達成所願,便是無法達成,蔚家軍與尹尚尹卓的仇怨也會加深。”
說到這,她皺眉看向朱定滔,“而我爹與睿王若是並不清楚拓跋珏與孔志高早就暗重勾結,大約只會以為蘭富強對姜澤忠心耿耿,並不會懷疑他另有其主。如此,咱們若一時半會兒不曾對他出手,他完全可以蟄伏起來,等到關鍵的時候,再給咱們重重一擊。”
當然,後面這點,還要建立在她和姜衍不曾發現孔志高與拓跋珏早有貓膩的前提之下。可遺憾的是,兩年前她與姜衍就已經發現端倪。所以,蘭富強若是真打著在自家老爹與姜衍面前瞞天過海的主意,顯然是不能達成了。
“至於蘭富強會讓王起出兵,有王氏與他夫妻不睦的事情在前,這也不難理解。”朱定滔頷首,笑著道:“郡主大概不知,王老員外已經年邁,又只得王氏與王起這一兒一女,王起如今雖育有兩子,但兩個都年歲尚小,若是王起身死,蘭富強若想將王家的家財收入囊中可說易如反掌,便是數個十五萬石的糧食,也是綽綽有餘。”
“這麼說,蘭富強應該是拓跋珏的人了。”蔚藍聞言點頭,隨後輕嘆道:“這大約就是中山狼與東郭先生的故事了。”可凡事皆有因果,蔚藍連自己的事情都沒理清,自然也沒心思去同情他人。
與蔚藍的想法不謀而合,朱定滔笑得很是燦爛,“所以屬下決定來個出其不意,既然蘭富強欲走走過場,屬下索性成全他,趕在王起帶人到達坳谷之前在礐山設伏。”至於蘭富強是不是真的賣了訊息給尹尚或是尹卓,朱定滔並不太過擔心。
別人不清楚西北鏢局的底細,他卻是清清楚楚。只要押糧的隊伍順利進入塘壩縣,尹尚和尹卓想把糧食叼走,這幾乎是沒可能的事情。退一萬步說,就算沒有西北鏢局,也還有蔚家軍呢。
蔚藍大約也知道朱定滔心中所想,斂下心神笑了笑道:“不過,朱爺是不是忘了,蘭富強手裡還有八百府兵呢?”
“呃,”朱定滔聞言愣了下,他之前還真沒想過這茬,或者說,他雖然想到了,但卻沒引起足夠的重視,他認真想了想道:“據屬下所知,這八百府兵的實力與王起帶走的人相差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