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便被李洪忽略了過去。
姜澤到底有多介意他屁股底下的龍椅,這滿朝上下,大概沒人會不清楚,所以,等北戎人真毫不摻假的打起來,姜澤自然會拿出對策,糧草的事情也就迎難而解。
“大義?”曹芳霖心裡跟吞了蒼蠅似的,搖搖頭略帶譏諷,“在下是生意人,於銀錢之事向來看的明白,若臣子自掏腰包算是大義,這大義不要也罷。”
“但曹兄已經決定了不是嗎?”李洪唇角浮現一抹笑意,端起茶輕啜了口,稍微驅散身上的寒氣道:“也罷,捨得捨得,有所失必然有所的。曹兄接下來想要如何應對不防明言。”
這話聽起來問得突兀,但實際上卻一點也不突兀,曹芳霖請二人過來的目的,不就是商議接下來的對策麼?李洪大約已經猜到曹芳霖的心思,當下也沒什麼好意外的,說到底,這事對北征軍與邊關百姓大有裨益,且北征軍中還有昔年袍澤,他沒道理拒絕。
曹芳霖徹底放鬆下來,起身朝李洪與曾煌拱了拱手,“多謝李兄與曾兄。”
“曹兄請講。”李洪與曾煥都是乾脆人,聞言回了一禮也不磨嘰。
曹芳霖落座道:“想必李兄也知道我曹國公府的形勢,皇上如今雖盯緊了鎮國將軍府與睿王府,但曹國公府同樣不能倖免,如此情形之下,在下是定然不能離京的。莫說是在下不能離京了,便是曹國公府名下的商隊離京,只怕也會引得皇上忌憚。”
“所以,曹兄的意思是?”曾煥從進門起就一直沉默,到此時方才出聲。
曹芳霖點頭,眼含歉意的看了二人一眼,“說來慚愧,在下確有此意。”
“但二位也清楚,在下雖與二位年歲相當,在朝中卻只掛了個閒職,家父離京之後,曹國公府的人手委實有限,偏這運糧之事,出不的半點岔子,在下勢單力薄,實在沒有把握能單獨完成。”
李洪與曾煥聞言對視一眼挑眉,皆是沒有出聲。
曹芳霖見二人面色如常,這才繼續道:“可李兄與曾兄卻大不相同。這一來,李兄在軍營多年,手底下總會有些得用的人,在下想跟李兄借些人手。二來麼,家父生性固執,我在此時送糧過去,儼然已經違揹他的意思,若只是寫信說明,只怕他輕易不會聽從勸解,而曾兄胸有丘壑,又與家父相熟,在下懇請曾兄幫在下走這一趟。”
李洪聞言稍微有些愕然,曹芳霖這算盤還真的打得噼裡啪啦作響,就算事發,姜澤也不會將所有怒氣衝曹國公府而去。但這又有什麼關係,無論是看在邊關千萬百姓的份上,還是看在曹奎對自己有恩的份上,他都無法拒絕。
握了握拳,他若有所思道:“我是沒什麼問題,只曾兄?”他說著看向曾煥,目光中帶上一抹歉然。曾煥身無一官半職,按理說,這事兒他完全可以不管,但,李洪清楚,別的什麼都不論,只自己與曾煥之間的兄弟情誼,曾煥就不會袖手旁觀。
曾煥也確實如李洪所料,他沉吟了一瞬,點頭道:“倒是可行。”皇城駐軍一時半會不會動彈,反正他現在留在上京,也沒有別的事情可做。前往鹿城雖有風險,但比之好兄弟的前程和邊關將士的性命,這些都可以忽略不計。
曹芳霖見二人應下,心中大喜,但面上卻不表露出來,當即起身朝二人施禮,“二位仁兄大義,此番救我曹國公府於水火,在下感激不盡!”
“曹兄言重了。”二人同時起身虛扶了一把,隨即將問題拉回正規,開始與曹芳霖細細商議籌措糧草的具體事宜。這一坐就是將近兩個時辰,直到天際泛白,李洪與曾煥才離開曹國公府。
這番動靜姜澤是否知情暫且不論,姜衍與蔚池卻是第一時間收到訊息。但這個訊息對二人來說都算不得是壞訊息,當下也沒人去管。
曹芳霖送走二人,又想辦法往宮中傳了封信,心中大石這才落地。曹芳華收到訊息後已是當日下午,心中如何作想,暫時也無人知曉,只宮中的氣氛,卻是越發不好了。
因為姜澤收到莫衝的訊息,他安排的第二撥人手,壓根就沒追上蔚藍姐弟,而是在石淙鎮,就全軍覆沒了,連個喘氣的都沒留下,是誰下的手也無從得知,對方不僅下手狠辣毫不容情,收尾還異常乾淨。
姜澤氣得不行,將蔚池和姜衍盯得更緊,也沒心思計較與謝琳之間的那點官司了。親自往延禧宮走了一趟,母子二人嘀嘀咕咕商議了半天,無奈之下,只能再接再厲一條道走到黑。
值得一提的是,謝詩意在邀月宮裡養了好幾天,終於好了個七七八八,臉上的傷看起來不那麼滲人了,直接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