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右一句妓子,藍二心中驟然有戾氣升起……倘若彩娟仍是不應,她是否要出手?
夜色中,這一方天地安靜得有些詭異,距離藍二不願的芸初與小禾察覺到藍二的異常,心下頓時提起,二人相視一眼,有些擔憂的朝藍二看去。
芸初與小禾的視線明晃晃的,藍二能被蔚藍委以重任,也不是個拎不清的,抿了抿唇,藍二當即將放在腰間的手收回,再次專注屋中的動靜。
等待是漫長的,似乎過去了很久,又似乎只是片刻。
胸前還有血液湧出,彩娟低垂的眼瞼眸中有厲色劃過,但面頰上卻有淚珠滾落,她忽的抬頭,神色有些瘋狂道:“不給就不給,你給我滾!”他媽的賤人,等她找到機會,定要讓這男人身不如死!
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但凡她還想活著,目前就只能做對放砧板上的肉,根本就沒有反抗的餘地!退一萬步說,就算是有,就算她能,也還不到時候。
男子笑了笑,卻並未收回長劍,而是再次確定道:“這麼說,彩娟姑娘是答應了?”
彩娟深吸了口氣,“滾吧,事成之後,你若再左顧右言,便是你家主上權勢滔天,我也不會放過你!”
這話彩娟說的又氣又急,但氣息卻很是不穩,男子也並不當一回事,他嘲諷的勾了勾唇,這才收劍入鞘道:“彩娟姑娘若早便如此,又何需受這皮肉之苦?行了,你且安心等著吧,過兩日自然會有人來找你,等事情了了,必然讓彩娟姑娘如願。”
如願,呵呵,按照主子的手段,彩娟能不能活著都是未知數,不過是下九流出來的娼妓而已,還真當是個人物了。但彩娟如今還有用處,他也不好多做計較。大不了等事情了了,再出手收拾她。
聽說這還是個清倌兒,換句話說,便還是個雛,男子上下打量彩娟,最後將目光落在彩娟高高隆起仍流血不止的胸口上,停留了片刻,眸光暗了暗,這才閃身離開。
彩娟目光兇狠,眼見男子順著窗戶遁走,就跟不曾來過一樣,不由狠狠啐了口。
大開的窗戶有冷風灌入,彩娟稍微平復了下才上前關窗,她也沒叫丫鬟,今夜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吃力的將窗戶關好,她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扶著桌椅回到床上,脫下褻衣給自己草草上了些藥,這才形同走屍般躺下。
素色的承塵不染雜色,彩娟眸中劃過濃濃的譏諷與狠扈,好半晌,才閉了閉眼,淚珠順著頰便滾落。
藍二三人早在黑衣男子離開時就下了屋頂,三人在莊子上的角門匯合,“芸初,你與小禾就在這盯著,順便給小姐傳信,我得先跟上去看看。”
芸初與小禾點了點頭,但卻不放心她,“藍二姐姐,你還是再叫上幾個人吧,那人看來不好對付,別被發現端倪。”
“放心,我知道輕重。”藍二點頭,她已經恢復平靜,“對方的身份非常可疑,小姐早就懷疑過會有人與彩娟姑娘聯絡,眼下是送上門的機會。”所以不能錯過,便是有風險,也不能錯過。
索性芸初與小禾也清楚這點,當下點了點頭,等藍二離開,又悄無聲息的回到彩娟屋外。
黑衣男子離開後先是去了莊子外的樹林,一炷香後牽了馬出來,打馬徑直往西南方向的坳谷而去。
蘭富強在夜半時分收到孔志高傳的第二封信,給幕僚看過之後,沉聲開口道:“兩位先生有何高見?”
兩名幕僚自蘭富強做縣丞時就跟在他身邊,自然對他身邊的事情瞭如指掌,聞言將字條遞了回去,其中一人沉吟道:“在下倒是覺得沒什麼要緊的。”
“哦,先生此言何解?”蘭富強年近五十面無白鬚,整個人長得白白胖胖的,西北的酷寒與風沙並未在他臉上留下什麼痕跡,甚至看起來還有幾分慈善柔和。
這人輕笑著搖頭,目光中閃過欽佩之色,“老爺料事如神,想必在決定將糧草圈定在坳谷解決之時,就已經猜到那位的心思了,在下又豈敢在老爺面前班門弄斧?”
另一位幕僚也笑著點頭,“劉兄說的不錯,在下私以為,老爺如今的安排正中那位下懷,十五萬事糧食雖是不少,但說穿了,也不過十五萬兵馬一月的糧草罷了。
皇上不將這些糧草看在眼中,那位自然也不會將這些糧草看在眼中。眼下有鎮國將軍府與睿王對這批糧草出手,咱們只需稍微做做樣子,就能在尹尚尹卓與蔚池姜衍之間掀起風浪。雙方一旦發起狠來,自然對咱們有利。
至於糧草最後能不能到咱們手中,老爺已經拼盡全力,想來就是皇上知曉了,也無法怪罪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