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長孫女,自然少不得被孔志高耳提面命,她性格雖然魯莽跋扈,但卻不是真的蠢笨。
蔚藍的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又有什麼好含糊的?
默默的看著謝詩意流淚,孔欣瑜臉上淚痕未乾,可腦子卻清醒過來。她眉眼閃爍並不說話,只覺得心中一陣翻江倒海,一則是因為對謝詩意的懷疑,透過蔚藍的話得到了親眼證實,思忖間,她不免覺得自己錯將豺狼當白兔,有種上當受騙的屈辱感,只這屈辱感並沒存在多久,就被她轉化成了仇恨。
二則是蔚藍的變化。她今日雖是受了謝詩意的鼓動才會對蔚藍髮難,可有大半的原因,還是因為她素日對蔚藍的瞭解,原本她以為蔚藍被激怒後,要麼會當即動粗,要麼會咒罵幾句走人,可沒想到蔚藍的變化會這樣大!不僅忍住了沒與她動手,反倒是施施然的逐條反駁過來,將她逼入了被動境地。
她有些搞不明白,一個人的變化怎麼可以這樣大,難道真的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還是人在經歷挫折之後幡然醒悟?可無論是哪一種,都讓她感到不可置信。
蔚藍見謝詩意與孔欣瑜都不說話,也就覺得了然無趣,目的已經達到,她也不再多說,過猶不及,再窮追猛打,不僅在圍觀眾人眼中掉分,只怕謝太后、太傅府與孔府都要找她算賬了,誰叫她將人家兩個嬌滴滴的如花姑娘摧殘得跟落水狗似的?
“時間差不多了,走吧。”蔚藍看了眼白貝,也不理會圍觀的眾人,當先邁步。
白貝頷首,與聽濤聽雨護著蔚藍往映月宮門口走,行至映月宮門口,便見門口站了個貴婦並幾名宮女,蔚藍打量了一眼那婦人,倒是也沒說話,那婦人目光陰冷的看著蔚藍,臉上黑得能當個硯臺磨出墨來。
直到蔚藍走出老遠,還能察覺到一道幾欲將她抽筋扒皮的視線落在後背上。
那婦人不是別人,正是孔志高的長子媳婦蘭玉寶,蘭玉寶原是西海郡人,父親是西海郡通判,這官職放在上京城中委實不算什麼,但在天高皇帝遠的西海郡,卻也是人人巴結的物件。
早在蔚藍與謝詩意對上時,蘭玉寶就已經到了映月宮門口,但見蔚藍已經不在將矛頭對準孔欣瑜,蘭玉寶便沒有立時露面,事情的經過她已經聽丁香說了個大概,連蔚藍這種小丫頭都能看明白的事情,蘭玉寶心中自然也是有數的。
要問她心不心疼孔欣瑜,她自然是心疼的。可一則蔚藍已經將這歸為小女兒之間的口角之爭,連太后都沒派人出面,她再出頭只會將事情鬧得更大,二則她也想看看讓自家大姑子頻頻吃虧的黃毛丫頭到底有幾斤幾兩斤兩。
這一看倒也並沒讓她失望,也讓她慶幸自己並未馬上湊上前去。
圍觀的眾人不料事情高高拿起,竟然是輕輕放下,但見蔚藍已經離開,便也三三兩兩朝椿萱殿走去,在大殿門口遇見蘭玉寶,不少貴婦面上神色有些訕訕,尤其是平日裡跟蘭玉寶交好的。
這不,其中便有才剛被姜澤擼了職位的原禮部尚書汪知唸的夫人原氏。
原氏與陳秋香同輩,孔志高與陳秋香的嫡次女孔心蘭,就嫁給了原氏的小兒子汪璩做正妻,而孔心蘭是孔繼儒的嫡親妹妹,因此,兩家算是正經的親家。
“走吧。”原氏見蘭玉寶面色陰沉,上前攜了她往外走,“你都看到了?”
蘭玉寶點點頭,壓下情緒與原氏寒暄道:“嗯,看到了,伯母方才一直都在?”
原氏興致也不大高,低聲嘆息道:“那麼大動靜,我怎能不在?伯母方才並未上前護著欣瑜丫頭,你可知道緣由?”
“晚輩豈能不知。”蘭玉寶說到這,恰到好處的面露苦色,“心竹與心蘭是嫡親姐妹,蔚家那丫頭搭著心竹還得叫我一聲大舅母,伯母又是心蘭的婆婆,這兩邊都是沾親帶故的,伯母出面袒護誰都不好,鬧開了不僅心竹與心蘭難做人,孔府也落不了好。何況伯父那邊,皇上現如今還沒給個準話。”她說著徑直搖頭,又輕嘆一聲。
“這話很是,也不知道那位是怎麼想的,怎麼就會想出這麼個餿主意,雖說是親戚,可也分個親疏遠近,上京城看起來八竿子打不著關係的人,結果一網撈下去,竟是一家的。”
“誰說不是呢。”蘭玉寶說到這嘴角抽了抽,皇上將原本屬於小姑子公爹的職位擼了,轉而栽到大姑子的夫婿頭上,這怎麼看都是一盤爛棋,可其中的彎彎道道,還真是讓人一時間琢磨不透,就連公爹都有些鬧不明白。
“也罷,你伯父也說了,他在禮部侍郎的位置上熬了多年,禮部尚書這個職位雖然坐上去看著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