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當時的四隊人馬,每隊是一百,如今卻只二十來人,這說明什麼?蔚十七和杜文濤不願深想,杜文濤方才升起的喜悅之情瞬間全無,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頓了頓,道:“你得這麼想,蔚十九能夠脫困,其他人應該也能。這已經比咱們預想的更好,伏虎營現在還沒看到人呢。至於蔚十九為何沒返回哨卡,等他過來不就知道了。”
蔚十七壓下情緒點了點頭。
此時無風,蔚十七發出的訊號雖然短促,動靜算不上大,但在空曠的雪地上,卻是格外清脆。不遠處的蔚十九聽到動靜,前進的步伐微頓,朝身後眾人抬了抬手,又側耳分辨了一瞬,當下改變了方向,直直朝著蔚十七與杜文濤藏身的雪丘而來。
“十七哥,杜副統領!”快速到達雪丘之後,蔚十九乾啞的低呼了聲。
血漬與汙垢在他臉上衝刷出兩道溝壑,露出的面板凍得青紅斑駁,嘴唇泛紫皸裂,見到二人,他囁嚅著嘴唇似乎還有話要說,但哽了哽,卻硬是沒說出話來,平素精明靈動的雙眼赤紅溼潤。
蔚十七與杜文濤見他這副模樣,什麼都沒問,也不用問,心下失望的同時,二人一左一右將直挺挺站著的蔚十九拉了下來,其餘人見狀連忙矮身,沉默著在雪丘後蹲下。
此時雖然日頭當空,但積雪已經開始融化,融雪的天氣尤為寒冷,眾人又冷又餓,精疲力竭之下也顧不得許多,當即挨挨擠擠抱成了團;有受傷後草草包紮的,相互打量了一眼,又遞了金瘡藥重新包紮,沒受傷的則是自發警戒。
蔚十七與杜文濤見眾人身上雖是沾滿血跡形容狼狽,負傷的卻並不致命,這才道:“怎麼沒往果洲,可是因為左邊有人?”麒麟衛中排名前二十的,是整個麒麟衛的佼佼者,腦子靈活,作戰時時最為機變的,除了蔚十七當屬蔚十九。
蔚十九今年不過十七,聞言吸了吸鼻子,素日活潑開朗的娃娃臉顯得可憐兮兮的,他點頭道:“昨夜甫一陷入包圍,屬下便立即帶人突圍,不料被對方人馬衝散,隊伍變得七零八落,之後戰事膠著起來,雖勉強能夠應對,卻到底各有損傷,沒能堅持多久。
將近卯時,屬下才帶著三十來人殺出一條血路,因著不清楚十七哥和杜副統領這邊的情形,料想大家殺出重圍後會往果洲撤退,便並未折回,而是一路退往果洲,誰知行出不過五十來裡,對方便有八十來人再次追了上來。可對方有馬,咱們的馬匹有限,僅剩的也在打起來後不久,四散著跑開了。”
他說到這看了眼跟著他一路殺出重圍的眾人,復又看向蔚十七和杜文濤,在杜文濤面上停留了一瞬,抿唇道:“之後屬下帶著人急速前往果洲,卻是因為沒有馬匹,腳程不如對方,被對方追上了。三十幾人對上八十人,屬下等人與對方廝殺到最後,剩下的便也只有這些了。”
重點是,剩下的基本是麒麟衛,原本跟著他殺出重圍的,有十幾人是伏虎營的,可如今伏虎營還剩下的,不過區區兩人,如此,方才趕到的麒麟衛會蔫了吧唧的,也就可以理解了。
頓了頓又道:“但這並不算完,屬下等人解決了這八十來人,滿以為能夠順利趕到果洲求救,卻是行了不足百里,又發現了另一撥人。對方大約有百十來人,屬下等人雖然沒有重傷,但要繼續廝殺,卻是力有不逮,於是並未與這撥人照面,而是帶人折了回來。”
蔚十九沒說的是,對方敢在距離果洲鎮外不遠的地方阻截他們,顯然是做了萬全準備,因而並不敢硬拼,乾脆又折了回來。當時蔚十九有兩個想法,一則是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將衝散的人重新整合起來,二則是想能儘量拖延時間。
好死不如賴活著,明知不敵還要以卵擊石悶頭衝上去,豈非逞的匹夫之勇,就算死了也沒有任何價值?索性他們人數並不算多,小心掩藏行蹤,沒準能拖到援軍接應也不一定。
蔚十七和杜文濤自然能想清其中關節,聞言也沒責怪蔚十九,而是相互對視了一眼。
杜文濤道:“對方能提前一步道果洲鎮外攔截,可見留了後手,又或者,對方是臨時排程,可在暴雪之前,咱們至少已經消耗了對方三分之一的兵力,之後的追逐,能牽制住對方兵力的數量,同樣不會少於三分之一。也就是說,在最好的情況下,對方還能剩下三分之一兵力以供機動排程。”
他微微皺了皺眉,斂下眼眸沉思道:“可對方完全能夠投入全部兵力來壓制咱們,為何還要分兵到果洲鎮外攔截,且是提前到達?難道就不擔心驚動果洲鎮的哨卡?”連雲山沿線,各哨卡的兵馬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