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燒刀子,這時代的酒水基本上沒什麼度數,蔚藍欣然的點了點頭。不一會,粟米掀了簾子進來,帳篷裡烤肉混著酒香,再加上帳篷中央燃著炭盆,頓時暖意融融。
做主子的態度直接影響到下屬,也因此,整個營地都是一番鬆快景象。
但其它地方可就不一樣了。
凌雲山莊,天色擦黑時,白瑚與白珊外加藍一等人,簡單的收拾了行禮,直接帶著蔚柚沿著凌雲山支脈一路往西。
但因著姜澤吃了暗虧,莫衝帶領的皇室暗衛將上京城的幾道城門全部封鎖,直至天黑都沒查出個所以然來,搜查的範圍自然往上京城周遭輻射。
白瑚加上藍一一行總共六十幾人,人數雖算不上多,但也絕對算不上少。眾人就連行動間都要小心翼翼的,生怕惹出什麼動靜被暗衛發現行蹤,就更別提點亮火把了。
再加上夜裡天寒,在山林裡行走委實算不上輕鬆。
白瑚與藍一等人還好,最辛苦的要數蔚柚——別看蔚柚前兩年驕傲蠻橫,實則就是個紙老虎,她也不像蔚藍一般,還私下裡習武鍛鍊,整個就是一弱雞。
但她骨子裡好強,輕易不肯讓人相幫。
藍一原是與小飄幾人商議,打算讓人輪流揹著蔚柚趕路的,孰料被蔚柚拒絕了。這下好了,藍一等人本來就對蔚柚不大看的上眼,自然沒人願意熱臉去貼冷屁股。
等隊伍開拔,只前後幾個人跟著蔚柚,確保她不會摔死摔殘直接掉隊便是。
起初還好,走出十來裡地後,蔚柚滿頭大汗,頭髮衣服被樹枝刮的亂七八糟就不說了,最關鍵的是,腳底板火辣辣的痛,膝蓋以下的位置就跟灌鉛了一樣。
蔚柚累得呼哧呼哧喘氣,一張臉皺得跟包子似的,卻到底不曾開口求助。
她心裡也想的清楚,離開上京城後,她就算不改頭換面,與以往的生活徹底斷絕關係,那也是從新開始。既然要從新開始,自然要有新的面貌。
別的且不說,只說走在她前後左右的這些姑娘們——她雖不清楚這些人的來歷,蔚藍是如何將她們聚集到一起的,只看這些人的年齡,就知道她們與自己相差無幾。
可人家個個都有身手,就她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而好身手需要長時間持之以恆的錘鍊,並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有的。也就是說,她還在閨中吃香喝辣的時候,這些姑娘已經在揮灑汗水。
比起她們,她已經落後了太多,若她這點困難都堅持不住,以後還能有什麼大出息?就更不用說與蔚藍相比了。
大伯和大伯母出事的時候,蔚藍還沒她現在的年紀大,可人家卻硬是在困境中撕開了一道口子。不僅扛住了她親爹和陳氏孔氏的算計,還擺脫了暗處的追兵,直接帶著蔚栩一路殺去了西海郡。
這需要膽量,也需要氣魄,又是何等心性與毅力?反正她是拍馬也不及的。但人與人不同,她也不奢望自己與蔚藍一樣出色,只希望透過努力,能正兒八經的立起來。
也不至於下次再與陳氏孔氏等人交鋒時只能任人宰割。
蔚柚一邊走一邊想,憑藉著一腔執念,雖然跌跌撞撞卻始終不曾掉隊。也正是憑藉著這種不搞事不矯情的態度,快速改變了藍一等人對她的感官,到後來見她著實是走不動了,也有人上前來攙扶她。
另一邊,尹卓也做了決定,在天黑時分改變行程,打算經礐山渡河往泊宜郡,直接去折多山投奔尹尚。
因著韓棟的人已經撤離,雷文瑾直接去了績溪郡逮秦羨淵,而秦羨淵躲在翠湖嶺的深山裡不敢露面,因此前行了一段風平浪靜的。
但秦羨淵與真信田衝的背叛來的太過突然,尹卓連嘗敗績,無論身心皆是大受打擊。
尤其前幾日被追得太狠,而菊山縣被屠之後,姜澤又一直沒什麼動靜。
尹卓總疑神疑鬼的,生怕姜澤在群臣面前無法交代,又怪他毀諾,乾脆生出殺了他洩憤頂鍋的心思一了百了。再加上暗中劫走秦老太君的人還沒露面,他雖然面上不顯,實則就跟驚弓之鳥一樣。
逃命的日子很不好過,不僅裡子面子全沒了,還面臨著巨大的安全隱患——儘管尹卓骨子裡並不怕死,可他貪心啊!他想做的事情還沒能達成,好不容易才撿回一條命,自然是珍之重之。
於是派了十來人先行探路,又讓二十來人墊後抹除痕跡,這才帶了人匆匆前行。
再說秦羨淵和真信田衝。
秦羨淵丟擲私鹽這個誘餌之後,原本以為蔚家軍和姜澤的人就算不會輕易上當,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