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桓想象中的有分量,自然是指六部以上,要不孔志高怎麼就沒被人監視起來呢?
他相信,這事兒姜澤定然能做的出來,頓了頓又道:“我看這事兒沒準真是那位做的也不一定。”說罷皺眉遺憾道:“否則今日之事,岳父與我本不應該被排除在外。”
畢竟,姜澤這兩年是表現的極為信重他與孔志高的。
孔志高覺得這話很是在理,面色瞬間變得難看,不由得擰眉掃了他一眼,目光中流露出幾分晦澀。其實他早就察覺到不對了,只從來沒人像蔚桓這樣直接說出來罷了,就連拓跋珏也不曾說過。
認真算來,孔家在啟泰紮根的時間已經不短,在身份上自然查不出什麼問題,又因是平民出身,完全能當的起寒門士子的典範。再加上在朝中人脈簡單,素來表現得忠心耿耿,從不拉幫結派,說是直臣孤臣都不為過。
而孔志高甫一入朝就進了翰林院,翰林院地位特殊清貴優越,自來便有朝廷人才儲備庫之稱,不僅集中了時下才華學識最高計程車人群體,也是最容易接近皇上的官署。
可以說,只要孔志高在任職期間不犯大錯,前途絕對一片光明。
聖元帝在位的最後兩年,孔志高已經做到御書房行走,專門負責起草詔書,再進一步,封侯拜相指日可待。當時有不少朝臣這麼認為,包括孔志高自己也是這麼想的,只聖元帝到死都沒下聖旨。
他原還以為聖元帝不下聖旨是為了留給姜澤施恩,不料姜澤登基後的確提拔了一批官員,他的職位卻仍舊沒動。但孔志高也不是毫無收穫,因為姜澤很快就在他面前表露出要對蔚池出手的意思。
那時候孔志高是怎麼想的呢?
他想著自己是蔚桓的岳父,蔚桓與蔚池是親兄弟,大約因為這層關係,姜澤在不確定蔚桓的態度之前,不敢輕易用他。而他本身是帶著任務蟄伏在啟泰的,姜澤的這項決定完全有利於他家主子。
於是在姜澤流露出要對蔚池出手的意思後,孔志高拉上蔚桓主動示好,表示會讓雷雨薇直接病逝,並承諾將蔚藍姐弟一同解決,甚至還能將鎮國將軍府的家底一併奉上。
姜澤當時的神情很是愉悅。
計劃順利進行,先是蔚池遇襲生死不知,後來雷雨薇也真的被病死了、蔚藍姐弟失去了主心骨任由蔚桓和孔氏拿捏,眼看著就連蔚家的家底都快要掏出來,事情儼然已經成功大半。卻不料局勢會陡然逆轉。
就在他們以為勝利在望時,蔚藍忽然間就像變了個人似的——直接就與二房槓上了。
不僅孔氏出面無用,在她手裡吃了個大虧被重傷、連帶整個二房名聲受損,就連陳氏出面也彈壓不住。之後更是請動了泰王出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蔚家的私產全都轉移到盛宇!
有些事情畢竟是不能擺在明面上的,他與蔚桓的計劃本就見不得光,也站不住腳,連泰王都出馬了,莫說是他們,就是姜澤也未必有硬抗的資本。是以只能捏著鼻子暫且認下。
但這還不算完,小小一粒棋子的變動直接改變了全域性。就在他們時刻盯著蔚藍姐弟準備再做計較時,蔚藍動了。這一次曦和院直接被燒了個精光,只從殘垣斷壁中找出五具屍體,整個上京城都被驚動了。
自此,他們自然是不能再對蔚藍姐弟動手腳。想動也動不了啊,在全上京的人都以為蔚藍姐弟已經殞命的前提下,他們便是有所懷疑,卻什麼都做不了。
也是在那之後,姜澤對他的態度變了。
蔚池遇襲的事情本就讓人對姜澤生疑,再加上蔚藍姐弟的事,那段日子上京城裡沸反盈天,百姓看蔚家二房的目光就跟看臭狗屎似的,就連他這個岳丈都受到牽連。
姜澤對此很是不滿,又怕牽連自身,再加上岑剛參了他一本,他不僅沒能擢升,反倒以教女不嚴之由被擼了職務禁足在家——但這還不是最致命的,最致命的是,沒過兩個月,蔚池帶著蔚藍姐弟回京了。
這之後他雖重返朝堂,卻是直接做回了翰林學士,與御書房再也無緣。
兩年來他勤勤懇懇,從不敢有絲毫懈怠,卻始終沒能更進一步。倒是蔚桓,雖同樣被罰禁足了一段時間,卻不降反升,與蔚家大房分家後做了禮部尚書。
世道就是這麼不公,孔志高已經一把年紀了,要說心裡沒有半點不甘,那怎麼可能?不過是他有任務在身,一直表現的沉迷學術不慕名利,且蔚桓是他的女婿,再想到拓跋珏的許諾與安撫,這才忍耐下來。
孔志高也不是沒想過其中緣由,想來想去,排除姜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