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不及咱們,卻個個都身經百戰,我等切不可被先前的勝利衝昏了頭腦。須知這是咱們離開臥龍山莊的第一戰,小主子既然讓咱們跟著凌家主到折多山來,那是信得過咱們,咱們可不能因為大意丟了小主子的臉。”
要按周未的意思,丟臉只是明面上的說法,尹尚和尹卓已經潰逃,周未相信,就算他們真的敗了,蔚藍也不會多說什麼,因為蔚藍本身就沒想過直接要了尹尚和尹卓的命。
可關鍵是,這些青瓜蛋子能有今日委實不易——無論是臥龍山莊的老人還是才剛加入的新人,這些人無不是吃夠了苦日子看不到出路的,如今好不容易有條出路,自然應該好好顧惜自己的小命。
誰也不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誰的命不是命呢?跟著蔚藍也好,進了凌雲門也罷,只要他們踏踏實實,過個三年五載還能活下來的,自然能有好日子過。
當然了,蔚藍只是暫時不想要尹尚和尹卓的小命,卻沒說要留下他們身邊的人。關於這點,周未雖只是個山匪,手中從來沒掌過權柄,卻並不難理解蔚藍的心思。
他家小主子這是擺明了想將二人削成光桿司令再放回梵音城啊,想想看,無論是尹尚還是尹卓,在對西海郡用兵之前都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身份,他們野心勃勃圖謀不小,他們習慣了身邊有人差遣、習慣了隱藏自己的實力、習慣了高高在上,可若是他們一敗塗地,就連跟前最心腹的人都無法留下呢?
想到這周未唇角彎起一個愉悅的弧度,攬過陳虎的肩膀與他低語了幾句。
陳虎連連點頭,摩拳擦掌的道:“我看行,你我各帶一隊人馬,再加上有雷侍衛在,勝算應該很大。”
“不僅有雷侍衛,還有白條呢。”周未習慣了直呼白條白貝的名字,一時間還有些改不過來,頓了頓方道:“說起來家主與小主子相處的時間最長,對她的想法應該更瞭解才對,我琢磨著,他應該早有成算,要不如何會將餘下的人全都撤走?”
陳虎聞言虎目圓瞪,“你真這麼想?我覺得不大可能,不是說鄧楊鄭三家鬧么蛾子,家主要帶人鎮壓麼?這三家在折多山盤踞多年,誰知道私底下有多少人手?家主與三家有滅門之仇,又是大張旗鼓的回折多山,擺明了要清算舊賬,三家怎麼會不早做打算?”
周未噓道:“也就只有你才這麼想,若三家真能翻出浪來,蔚十三會放心帶人離開?小主子讓家主回折多山,可不是讓他回來受氣。再者說了,三家才被尹尚耍了一通,緊接著又被神行軍殺了個七七八八,在沒摸清家主底細之前,哪裡敢貿然出手?”
陳虎想想也是,這回是真信了,但他緊跟著又好奇起來,扭頭低聲問道:“那你說家主會如何處置鄧楊鄭三家?”
這話周未可不敢說,半眯著眼道:“滅族之仇,據說家主還有個最小的妹妹流落在外不知死活,你說呢?要是你,你會怎麼做?”
“千刀萬剮也不為過!”陳虎握了握拳義憤填膺。
周未笑著搖了搖頭,“鄧家是尹尚的走狗,千刀萬剮怎麼能體現他們的價值?所以說你是粗人,也只有粗人行事才會不計後果。”
陳虎聞言一噎,黑暗中,一雙虎目瞪得溜圓,“那你說家主會怎麼做?會不會派人策應咱們?”
周未沒答,徑直往折多山的方向望了一眼。只可惜天色已黑,深山老林裡樹葉密密扎扎遮天蔽日,耳畔只餘風聲,甚至連天幕都看不到,就更不用說看到折多山了。
說到折多山,不免說到凌家,說到凌家,自然要說到白條。
當初凌家滅門,鄧家不僅將凌家主僕全都殺了,為斬草除根,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一把火將偌大的凌家燒了個精光。
這些年白條和白貝因著調查當年的事曾回來過幾次,每次都會到凌家老宅走上一趟,凌家上下,除了他祖父關鍵時候搶下來的部分書籍還儲存在密室,其它的東西還真的半點都沒剩下。
白條與白貝也是做事穩妥的,未免打草驚蛇,密室裡的書籍半分沒動。也就是說,凌家只剩下個空架子。這些年,也不知鄧楊鄭三家是因為心虛還是忌諱,總之,凌家當年滅門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如今還是什麼樣子。
但也正因為凌家滅門之時是什麼樣子,現在還是什麼樣子,白條的忽然出現,才更加讓鄧楊鄭三家感到膽寒——楊家和鄭家還罷,因著罪魁禍首是鄧家,白條沒直接拿這些人開刀,但鄧家人就不同了。
幕色漆黑,其上稀稀疏疏點綴著幾顆星子,凌家舊宅的空地上已經搭建了不少的帳篷,周圍的火把將這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