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方正完整的黑鐵鑄成,只在正面開了一道僅供一人進出的房門,門上掛著手腕粗細的鐵鏈和鎖頭。
蔚藍向前幾步,嘴角微抽,這樣的鐵盒子,人一旦被關入其中,倘若不是天生神力,亦或是能飛天遁地,想要在不驚動隱魂衛的情況下悄無聲息潛逃出去,只怕比登天還難。
地牢中本就空氣稀薄,流通緩慢,人在這樣封閉的空間裡,根本就不可能久呆,估計只需一天左右的時間,人就會因為缺氧而胸悶頭昏腦漲,再見上四周漆黑一片,而人在黑暗空間裡獨處,心理承受能力有限,凡是被關入此間地牢的,審訊結果幾乎沒什麼懸念。
這簡直就是渾然天成的現代版小黑屋,是針對頑固罪犯的天然利器!可話說,她老爹哪裡來的這麼多鐵?這時代的金銀銅鐵礦全都掌握在朝廷手中,蔚藍可沒忘記,曦和院私庫也是黑鐵鑄成!
幾人一路向裡,不過七十來丈就將這個地牢走完,看這大小,蔚藍估摸著這地牢正好與整個隱居的大小相當,而四周乾淨整潔,並無呼天搶地的哀嚎聲與慘叫聲,也沒血腥味,更難見到各式各樣的帶血刑具,只在一側牆壁上掛著幾根長約七八寸的銅錐。
蔚藍暗暗挑了挑眉,對這幾根銅錐的具體用途很是好奇。
楊小白領著蔚藍在地牢盡頭站定,他下意識打量了下蔚藍的臉色,見蔚藍面色平靜,便指著相鄰的兩間道:“大小姐,喬稟章與納東分別關押在這兩個房間裡,其餘的十人,全部分成了兩人一間。”說著,又指向另外的幾間。
蔚藍負手看向四周,點點頭道:“你們做得很好啊,已經用過刑了?”地牢裡每個房間都密不透風,估計外間的光亮很難穿透進去,再加上四周不聞半點人聲,蔚藍猜測隱魂衛已經對喬稟章等人用過刑,或是堵住嘴、又或是全都弄昏了,否則這些人定然不會乖乖噤聲,以至於一點動靜也不發出。
而將喬稟章與納東分開關押,正好可以避免二人互通訊息串供,而其餘十人,分別兩人關押在一起,正好可以滋生他們的恐懼情緒與遊移心理,只要在對其中一人動刑時,另一人生出絲毫懼意,審訊的結果就會變得順利。
楊小白聞言詫異的看了蔚藍一眼,毫不掩飾眼中的好奇和八卦之火,蔚藍這才發現楊小白個頭小小,比之韓棟等人的高大,他看起來只有十四五歲。
見蔚藍看過來,楊小白趕忙垂下頭去,恭敬道:“用了,不僅廢了武功,還用牆上掛著的銅錐刺激他們的全身痛穴。”昏暗的光線下,他面容尚顯稚嫩,面上還有圓乎乎的嬰兒肥,左側臉頰上是凍傷後的痕跡,纖長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排陰影。
隱魂衛果然能人輩出,即便楊小白看起來面嫩,蔚藍卻不會真的小看他,她笑了笑,溫聲道:“那就先審喬稟章吧。”
楊小白點點頭,從腰間掏出一把鑰匙,上前把牢門開啟,鐵門被楊小白推開,發出尖銳的嘎吱聲,這聲音在寂靜的地牢裡顯得尤為刺耳。
果然如蔚藍所料般,裡面的空間漆黑一片,喬稟章正蜷縮在牆角,聽到動靜,他緩緩睜開眼,好半天才聚焦看清站在門邊的蔚藍。
蔚藍輕笑一聲,喬稟章雖衣著完好,卻精神萎靡得活像被人扒了層皮似的,這銅錐刺穴之法,顯然把他折磨得不輕。
梵音城,陽光普照,遠處的冰川與雪峰在明媚的陽光照耀下顯得異常奪目,冬日的寒風似乎對城中百姓並無一絲影響,街上行人三三兩兩,大家朝佛的朝佛,曬太陽的曬太陽,甚至在街角還能看到相互角逐摔跤的少年與小夥。
午時過後,北傾殿靜悄悄的,大開的窗戶用細細的銅釺撐起,視窗柔軟光澤的溪紗窗簾被風輕輕拂開,倏而又無聲落下,面目俊朗的男子正閉目斜倚在八寶榻上閉目小憩。
達瓦輕手輕腳的走進殿中,上前低聲道:“殿下,有羅將軍的密函。”
尹尚緩緩睜眼,伸出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接過,他似醒非醒般半闔著眼開啟信紙,待看清信上的內容,不由得眉心微蹙,卻只是將信紙揉進掌中,一時間並未言語。
片刻後,他起身踱步到窗邊,一隻手伸直接出窗外,只見那信紙在他手中已然化作一團粉末,轉瞬便隨風而去。
達瓦就站在他身後,見狀愣了愣,面上神色變得鄭重了幾分,躊躇道:“殿下,可是出了什麼事?”
尹尚似是遇到了什麼難題,神情微微不悅,又存了狐疑,看向達瓦的目光中帶著審視,半響後,他漂亮清澈的眸子裡流露出讓人見之不忍的苦惱之色,幽幽道:“是啊,達瓦,出事了,這事情,你家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