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行出約莫兩裡地,便聽得身後有悶悶的爆炸聲傳來,梅朵雪山與地心谷向來清淨,也沒什麼飛禽走獸,這通道又距離入口極近,算是夾在兩座山谷之間,是以,這動靜在蔚藍看來並不算大,但在其他幾人耳中,卻算得上是震耳欲聾。
幾人面色都有些變了,聽蔚藍說是一回事,親眼見證又是另外一回事,此時此刻,幾人不敢回頭,但心中卻忍不住對留在通道內點火的四人有些擔憂。
但還不等他們細想,緊接著便有更大的動靜傳來。
這是積年雪山往下傾塌,一路碾壓滾落髮出的山崩地裂之聲,蔚藍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眉間驟然攏上一層擔憂,這是她之前不曾預料到的。
據說梅朵雪山在前朝時就已經存在,按照其上冰川與積雪的厚度,是不應該造成這樣大面積的雪崩,但她卻忘了,地心谷內氣候溫暖如春,受地心谷影響,梅朵雪山的冰川與積雪算不得緊壓紮實,甚至可以算得上是鬆鬆散散,爆炸聲發出的高分貝,即便比不得後世的梯恩梯,卻足以讓梅朵雪山北麓的山巒盡數垮塌。
也是她自大疏忽了,若是白條等人出了意外,她便是葬送了自己戰友的性命,蔚藍想著,眼眶不禁有些泛紅。
可當下,根本就由不得她說停下,也由不得她多思多想,馬匹又向前了一段,秦風與蔚十七帶領的大隊人馬都停在此處,正望著白皚皚的積雪洶湧而來不斷往下傾軋,面上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
蔚藍扭頭,就見茫茫一片銀白,距離她們不過幾百米的距離,而秦風等人胯下的馬匹正原地躁動嘶鳴,此情此景,讓原本就懊惱擔憂的蔚藍不由得狠狠皺眉,她提氣暴喝了一聲,道:“都停下幹什麼!繼續向前!”
蔚藍有些火了,她可以理解他們的忠誠,但對他們的不知變通卻不敢苟同,危機意識也不夠,在場眾人這才回過神來,蔚藍的聲音雖被雪上傾塌的聲音掩蓋了些,但眾人皆是內力不凡,聞言當即打馬繼續向前,直到又行出了兩三里地,身後的動靜才漸漸小了,蔚藍這才鬆了口氣,下令隊伍停下。
姜衍心裡也大為震動,他聽見蔚藍的聲音有些嘶啞,但卻並未說話,只是勒馬停下,下了馬負手回過身去。
夜色下,原本高聳入雲的梅朵雪山似乎盡數垮塌,比之原來矮了一大截,再不復初見時的雄偉壯麗,也看不清他們剛才走過的路,姜衍看著面前的銀白,將視線移到蔚藍身上,面上神色一時間有些諱莫如深。
眾人將馬牽到林中拴好,這才點燃火把,個個眼睛發直的看著面目全非的梅朵雪山,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個人的力量竟是顯得如此渺小!
這是眾人當下的共同心聲,再有,便是他們的小主子了,嘖嘖,這一手,大夏人再想進入啟泰,無異於痴人說夢啊,也不知道小主子是如何做到的?
當日見過蔚藍鼓搗瓦罐的人不少,但誰也沒放在心上,沒想到,那小小的瓦罐居然會有如此威力!這樣的武器,倘若用在兩軍對陣之時,又何愁大夏不滅?
眾人回過神來,俱是心頭火熱的看向蔚藍,早就忘了他們之前想要保護蔚藍這一事實。
當下誰也沒有注意到姜衍,蔚藍也無心理會眾人的心思,她看了眼覆蓋了好幾裡地的積雪,皺眉吩咐秦風與蔚十七馬上將人分散開來,盡力尋找齊休、白條與那兩名侍衛。
秦風與蔚十七面有憂色的應下,當即安排下去。轉瞬間,蔚藍身邊便只剩下白貝與聽雨三人,蔚藍這才注意到姜衍不見了,她有些詫異的扭頭問白貝,“人呢?”
白貝用手指向山谷的一側,道:“屬下見三公子往那邊去了。”
那邊是一片頗為茂密的樹林,蔚藍看了眼,只以為姜衍的馬匹是藏在林中,便點了點頭,又將注意力投向被雪山碾壓的方向,一時間,周遭只剩下火把燃燒的噼啪聲。
好在齊休與白條等人真的輕功出眾,半柱香後,山谷裡響起此起彼伏的鳥鳴聲,陸續有人回來,其中幾人正拍打著身上的積雪、被人扶著一身狼狽的出來,這幾人,正是白條、齊休與兩名士兵。
蔚藍上前仔細打量四人,見四人只是身形狼狽,面頰上有些擦傷,不由得狠狠鬆了口氣,溫言笑道:“可有大礙?”看樣子是沒有的,但保不準會不會有內傷。
幾人笑了笑,都有種死裡逃生的驚心動魄之感,白條上前兩步,咧嘴笑了笑,抱拳道:“主子放心,洞口已經徹底掩埋,屬下四人只是跑得急了,又有山石垮塌,身上有些小擦傷,並不礙事。”
任務完成,人員也無恙,蔚藍聞言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