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更加鋒利。
雷文瑾在信中的措辭相當嚴謹,甚至並沒有提及剎雪的名字,只用了匕首二字來代替。蔚藍對前朝的事所知有限,甚至翻看過堪輿圖,只知秦溪在啟泰以南,也就是現在的績溪郡下轄,表面上並不能看出什麼不妥來,
而關於這位將軍的詳細資料,蔚藍問過鄖陽和白條几人,幾人俱是語焉不詳。鑑於雷文瑾的態度,蔚藍不得不重新思量剎雪的來歷和它有可能引發的震盪。
若說當初楊嬤嬤和青柳是奔著剎雪而去的,那麼孔氏呢?蔚家二房是不是也知道剎雪的事?除了大房的鉅額財產,他們是不是也窺伺著剎雪?
還有,她手中現在有兩把剎雪,兩把剎雪都沒有刀鞘,它們在選材、刀身弧線和鋒利程度上相差無幾,兩者之間的真正差異,在於真剎雪比假剎雪大約長出半寸,此外,真剎雪在刀刃上刻字,而假剎雪在刀柄上刻字。若非真剎雪是和蔚家軍兵符一起收藏的,蔚藍相信,單看兩把匕首輕薄如無物的刀身和削鐵如泥的鋒銳,沒人能輕易生出懷疑之心。
蔚藍思忖著,當日遇見青柳,她用的是真剎雪,但當時刀刃是朝的那邊呢?青柳是否看到上面的刻字?
“主子,可是有事?”鄖陽見蔚藍皺眉沉默,不由出言問道。
蔚藍一時想得入神,直到鄖陽輕喚一聲才回過神來,她扭頭看了鄖陽一眼,揚眉道:“我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鄖陽先是點點頭,接著又抿唇搖頭,道:“不是太明顯。”
這當然不是真的,連烤肉遞到面前了您都看不到,還想要怎麼明顯?但鄖陽覺得,這話他不能說得太直白,否則隨時都有可能被罰的危險。
他之前沒有與女子打交道的經驗,只聽依稀聽人說過,這天下間的女人不分年齡,大多是做事全憑心意喜歡記仇的,蔚藍雖然年齡還小,卻不能改變她是女子的事實,他可沒忘記,只因為一件小事,他已經趕了一路的車。
蔚藍被他欲蓋彌彰的表情給逗笑了,收回思緒,接過烤肉咬了一口,旋即目光沉沉的看了喬稟章等人一眼,起身道:“馬上進入瓜洲境內,都警醒著些,早點歇著養精蓄銳吧!”
泊宜傳信到蕭關大約四天,雷文瑾的上一封信是他還沒回泊宜時寫的,也就是說,剎雪的由來,最多再等兩天她就能知道,左右多想無益,該來的遲早會來,不如先將這事放到一邊,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天塌下來還有高個子擋著呢。
再說了,當務之急,一切以找到老爹下落為要,蔚藍一邊啃著肉邊,一邊施施然往馬車走去,心中又暗忖著,也不知陳虎和劉大黑周未三人如今到底如何了。
鄖陽見蔚藍沒有要說的意思,應了聲就去安排人守夜。不多時,眾人吃飽喝足,簌月和銀杏忍冬照顧著三個小不點洗漱,大家各自歇下。
夜深人靜時,樹林裡除了簌簌風聲,只餘上帳篷裡偶爾傳出的幾聲鼾聲,星子寂寥,月華霜白,喬稟章忍著腹中飢渴和寒冷,緩緩睜開雙眼。
三十人亂七八糟的擠在一起,帳篷裡散發出陣陣久未換洗的汗臭和腳臭,黑暗中,仍有十幾人並未睡去,喬稟章強忍著內心的崩潰,無聲的用眼神與眾人一番廝殺,想他兢兢業業的潛伏在蒼巖堡,從來都是毫不起眼低調內斂的,卻不曾有朝一日,會與湯劍鋒手下的人淪落到一個下場。
周旺財最初帶著人殺上山的時候,他滿以為這是一場普通山匪之間的較量,可結果卻大大出乎他意料,他自信自己沒有露出馬腳,對方也不可能知道他的身份,可事實上,他如今卻真的被抓了!
對方既不動刑,也沒有單獨審問,看樣子也不像是搶佔地盤,更不是為了拉攏人手,只是就這樣一聲不響的將他抓走,且是在他誠心誠意表示要歸順之後!
喬稟章搞不清楚蔚藍等人到底幾個意思,也看不出蔚藍的身份。
憑著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出蔚藍的身份不凡,身邊的幾人也武功高強,這點在對方殺入蒼巖堡之時,他心中就已經有了佐證,可讓他忐忑的是,根據以往獲知的訊息,他根本就推測不出蔚藍等人的身份。
要說蔚藍是初出茅廬的小兒行走江湖吧,對方又還帶著三個孩童,甚至還有丫鬟婢女,可要說對方是尋親訪友路過此地,對方又毫無避諱的與周旺財等人攪和在一起,周旺財是誰?那也是山匪啊!一般的高門子弟,又如何會與山匪同流合汙?若硬要說對方是山匪,那也不對,因為對方的言行舉止根本就不像!
喬稟章迷糊了,在心裡將蔚藍等人恨得要死,他好歹是一員武將,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