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即便是被折騰了一天,仍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囂張氣焰,這與他們平日的行事風格倒是沒什麼出入。反觀喬稟章,他此刻雖然正低著頭,渾身上下都散發出“我是老實人”的氣息,但半路上,他卻不止一次目光平靜的觀察整個隊伍,並時不時陷入沉思,這與普通山匪頭子被綁之後的反應並不相符。
一般人在親眼目睹殺戮又被綁,就算不是氣憤害怕,也多少會有唇亡齒寒之感,會對自己的下場感到憂心,但喬稟章卻用老實憨厚的表象,將內心活動盡數掩蓋,這讓蔚藍更加肯定自己之前的猜測。
喬稟章具體什麼來路,蔚藍還看不真切,但她相信自己的直覺,對於常年遊走在生死邊緣的人來說,第六感很重要,有時甚至重要過現實的資料和眼睛所能及。
蔚藍有多年職業軍人生涯,正是這種在外行人看來極不靠譜的直覺,曾讓她多次在危險關頭撿回一命。
既然覺得喬稟章有問題,他們又有足夠多的馬匹,蔚藍不介意麻煩點多帶個俘虜,畢竟事關重大,她寧願錯抓也不願放過。
周旺財點點頭,順著蔚藍的視線看過去,想了想又眯眼道:“咬人的狗不叫,這喬稟章確實太反常了些。”
蔚藍頷首,“你幾年前就已經認識他了,難道就沒發現不妥?先不說喬稟章經營蒼巖堡六年,期間從曾不增加人手,也不曾擴張勢力就已經很反常了,就說湯劍鋒一事,蒼巖堡是喬稟章一手建立的,喬稟章若是有心,能輪得到湯劍鋒在蒼巖堡橫著走?”
周旺財在軍中呆過,經蔚藍這麼一提醒,也瞬間轉過彎來,思忖道:“主子,您的意思是說,這喬稟章很可能是藏身於蒼巖堡的,身份見不得光的?”
“可以這麼說,但我更傾向於他是授命於人,以蒼巖堡作為據點來刺探訊息的。”蔚藍想了想,說出心中的猜測,“蒼巖堡地處連雲山中段,屬西海郡管轄,是連線蕭關和上京城的必經之路,若我是喬稟章,需要在啟泰西北紮根,一定會選擇固守蒼巖堡,以蒼巖堡為掩護收集訊息。
蒼巖堡雖是匪寨,但在山匪橫行的連雲山和赤焰山一帶卻並不打眼。喬稟章想要從蒼巖堡傳遞訊息出去,實在是再方便不過。”
蔚藍想著皺了皺眉,心中的思路越發清晰,她擱下手中的食物,道:“這麼說吧,西北沿線本就南來北往客商眾多,喬稟章手下的探子,完全可以扮作百姓、或者是商旅往來傳遞訊息,且還可以將喬稟章掠奪的財物運走。此法若是操作得當,完全合情合理不引人懷疑,畢竟蒼巖堡是山匪窩,而山匪幹的就是打家劫舍強取豪奪的勾當,時不時搶幾個百姓和行商再正常不過,誰又會想到這些被搶的人是奸細,是專門傳遞訊息的?”
周旺財想說,您不就想到了嗎?他眨眨眼,小眼中迸射出亮光,覺得自己對蔚藍的認識又多了一層,這麼好使喚的腦子怎麼就沒長到他頭上?
難怪總有人說,行走江湖最需要防備的是小孩、女子和老人,因為這類人都是有真本事的,蔚藍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除了行事大膽果決,觀察細緻入微、整個人還鬼精鬼精,武力值也槓槓的。
這分析得合情合理,周旺財想了想咧嘴笑道:“那屬下一定好好看著他。”
現如今蔚藍手下的人還不多,臥龍寨又是第一個歸順蔚藍的勢力,他們具備天然優勢,現成的機會自然是要好好抓牢,又更何況,蔚藍原本就對臥龍寨的兄弟們很是不錯。這幾日他只要看好了喬稟章,那就是大功一件。
蔚藍不知周旺財心中所想,但見他此刻的模樣有些狗腿,不由得會心一笑,道:“好。”
周旺財聞言目光閃亮的抓起一隻兔腿,邁著八字步精神抖擻的朝喬稟章等人走去。
他決定了,在看住喬稟章的同時,也要刺激下湯劍鋒手下的那些狗腿子,這些年他在湯劍鋒手裡沒少受鳥氣,雖主子說他們還有用,現在不能馬上殺了,但讓他們挨凍受餓,眼睜睜看著自己喝酒吃肉也是好的!
蔚藍見周旺財走開,這才輕撫著剎雪冰冷的刀鋒陷入沉思。
今日在松木林便收到雷文瑾的飛鴿傳書,雷文瑾在信中隱晦的提醒她最近不要輕易使用剎雪,至於剎雪的具體由來,他只知是雷家的傳家之物,更深層次的東西卻並不清楚,需要回到肅南王府問過外祖父在知道。
蔚藍不由得細細回想從拿到剎雪起的所有點滴,當日在私庫,韓棟曾說過,剎雪是前朝一位解甲歸田的將軍所鍛造,刀刃用的是極為罕見的鐵英礦石,刀柄用的是花櫚木,爾後用秦溪水淬刃,相比於普通匕首,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