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衍亦是點點頭,這事兒在事發當日他就想到了。而他之所以一直不曾問過蔚藍,一來是覺得時機不到,二來便是覺得事關重大,依照蔚藍的性子,就算是自己問了,她也未必會說,如今他與蔚藍的關係還算不得好,他若是貿貿然開口,蔚藍日後只怕會對他多加防備,二人再想好好相處就難了。
可話說回來,蔚藍到底師從何人?從他以往收集到的關於蔚藍的訊息中,竟是絲毫蛛絲馬跡也沒發現。
這人能教給蔚藍如此厲害的秘方,可見比他三位師父還要更勝一籌,若是真有這樣一的人存在,那蔚藍所在的師門,是百年前就已經存在,還是近幾十年才忽然冒出來的?若是門下子弟有與蔚藍一般知道這個秘方的,會不會無意之中又透露給其它三國?
姜衍如此想著,又別有深意的看了蔚藍一眼。
蔚藍見二人嚴陣以待,小米啄米似的點了點頭,為了讓二人寬心,又笑眯眯補充道:“爹爹放心,我日後定然不會輕易擅用。”她當然不會輕易擅用,至少在兩軍對戰之時,她不想輕易使用。但也不是絕對不用,萬一有人把她惹毛了,她也不介意再用用的,比如弄幾個把姜澤與謝琳的寢宮炸了,又或者弄幾個把尹尚的老巢也炸了,呵呵呵。
蔚藍雖然面上誠懇,但話裡卻明顯有漏洞,蔚池與姜衍都是聰明人,蔚池是三軍統帥,兵法三十六計運用自如,兵不厭詐與兵行詭道在他手裡翻來覆去不知實踐了多少遍,姜衍智多近妖,他雖平日裡冷清不愛說話,但自小在皇家長大,見過的打嘴仗的多了去了,又如何能不明白蔚藍的眼下之意?只二人都沒知曉蔚藍行事有分寸,當下並未多說什麼。
未幾,韓棟與梁曉回來,趙群進來稟報,蔚池直接讓人進了書房,二人先是朝蔚池與蔚藍行了一禮,見姜衍也坐著,二人雖不認得姜衍,但還是朝他抱了抱拳,這才說起在大夏的見聞。
韓棟沉穩,即使在外奔波數日,甫一回到安平鎮就參與了一場刺殺,身姿依舊挺拔,面上神色絲毫不亂,只聽他徐徐道:“屬下與梁曉在麻城與小主子分開後,先是快馬加鞭回了安平鎮,因著沒有將軍的訊息,與驍統領碰面之後,便又去了臨縣尹卓的驃騎大將軍府,在臨縣盤桓了五日,期間並未探查到將軍的下落,也沒發現尹卓有別的異常,之後便直接去了梵音城。”
韓棟與梁曉會去驃騎大將軍府,蓋因蔚藍當日與白貝在翻越莽嶺山時的一番對話。
隱魂衛是蔚池在執掌蔚家軍兵權之後,才慢慢建立起來的,那木雄與蔚池之間的恩怨,以及尹卓是那木雄親傳弟子一事,在蔚池遇襲之前,隱魂衛的人雖然知道一些,但卻知道得並不具體,韓棟幾人一直呆在上京城,若是沒有白貝特地提及尹卓與鄧家的關係,韓棟等人一時之間,也並不會把鄧家、尹卓和尹尚聯絡在一起。
而蔚藍在知道這個訊息的當日,便分別給驍勇,肅南王府及姜衍各傳了封信。是以,乍然聽韓棟提及尹卓與驃騎將軍府,蔚池與姜衍面上均是毫不意外,蔚池只是微微頷首,便讓韓棟繼續。
韓棟點了點頭,又道:“屬下二人到達梵音城時,剛好有尹尚謀害鎮國將軍府滿門的流言傳出,洪武帝雖然對傳聞不大相信,但因他幾個兒子架柴添火,洪武帝擔心事情有異,考慮了兩日,便乾脆將尹尚禁足。之後這流言愈演愈烈,洪武帝思忖之下,便修書給姜澤,決定與啟泰聯姻,意欲將大夏四公主尹娜嫁給睿王殿下為妃,並許諾諸多好處,企圖以此來徹底平息流言之事,姜澤雖然還沒回信,但事情應該八九不離十。除此之外,尹尚也沒閒著……”
蔚藍與姜衍的婚約,韓棟心知肚明,但他並不知道睿王姜衍就在他面前,此時他正說這,冷不防驀地聽到一聲悶響,抬頭一看,就見蔚池面上的神色已經變得陰沉,方才的動靜,正是蔚池一巴掌拍在案几上發出來的。
韓棟頓了頓,尚未出口的話就此打住,他敏銳的看了看旁邊的蔚藍與路人甲,見二人面上也是神色也是各異,當下徹底沒了語言。
室內一時無聲,蔚池此時滿心憤怒,大夏人想要與啟泰聯姻,已經不是一日兩日的事了,歷代啟泰皇帝對大夏人皆是戒備甚深,屢屢遭拒從不氣餒。
在聖元帝登基之初,大夏皇室也曾提出過,但彼時有樓太后鎮壓,聖元帝不敢不聽,之後樓太后薨逝,又有謝琳這塊心頭肉在聖元帝跟前杵著,聖元帝便也徹底斷了念頭。
如今舊事重提,大夏人不安好心是絕對的,韓棟既然說姜澤十有八九會同意,那洪武帝在信中,定然是承諾了姜澤不少好處,說不定,還是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