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荀氏讓婆子前去通稟,片刻後季星雲大步邁進小院。
杜文螺見到季星雲不由得大吃一驚,蹭的從凳子上站起來,滿臉怒容道:“原來是你!虧得那天祖母還給你主子讓座!”杜文螺四下看了眼,氣得眼都紅了,問:“是不是你主子抓了我們?快讓他滾出來見人!”
當日在黎陽鎮偶遇蔚藍幾人的情形,杜文螺還記憶猶新,蔚藍和蔚栩的五官太過精緻,兄弟二人舉手投足間又一派大家風範;尤其是蔚栩,明明是個小不點童言童趣的,卻偏還裝作一副大人的模樣。
而鄖陽和季星雲等人雖然沒上近前,但身上的凌冽之氣卻太過打眼,他是習武之人,自然看得出深淺,當時季星雲就站在蔚藍身後不遠,他就是想不記住都難!
杜文佩和荀氏也很是詫異,尤其是杜文佩,在她看來,季星雲一身正氣,一看就是個成熟穩妥的,分明是俠士風範,怎麼會是山匪呢?
荀氏見杜文螺沉不住氣,臉色一沉,微微眯了眯眼,蒼老睿智的眼底閃過一道精光,抬手喝止道:“螺哥兒不得無禮,先聽聽這位公子怎麼說!”
她當時就猜測過蔚藍幾人的身份,但因為萍水相逢,蔚藍和蔚栩看起來滿臉乖巧,她又急著趕路,便未過多關注,事後也並沒放在心上。
卻不想短短几天時間就再見面了。季星雲一襲青衣,腰間別著長劍氣勢不凡,在沒弄清楚他的來意之前,荀氏不願讓杜文螺冒然激怒對方,畢竟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杜文螺被荀氏喝住,臉色脹紅心有不甘的瞪著季星雲,那眼神,恨不得在季星雲身上瞪出個洞來。
聽得杜文螺出言不遜,季星雲不悅的皺了皺眉,但隨即又很快平靜,他對杜文螺視而不見,一襲青衣徑直走到荀氏面前,抱拳施禮道:“老夫人好,在下姓季,奉我家主子之命剷除牯牛山山匪,如今山匪已除,我家主子已將牯牛山買下,臥龍寨自今日起已經更名為臥龍山莊。”
季星雲寥寥數語一板一眼,但話中的意思卻很明白,這牯牛山已經是我家主子的了,你們被我家主子所救,吃我家主子的,喝我家主子的,住的也是我家主子的,說話就不要那麼橫了!更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荀氏和杜文佩聞言俱是一愣,但二人還沒開口,杜文螺已經皺著打量了季星雲一圈,目光中露出深深的懷疑,道:“我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萬一你就是山匪呢?”
荀氏反應過來面色稍緩,她先是抬手製止了杜文螺,微微思忖後開口道:“季公子,敢問你家主子尊姓大名?救命之恩理應回報。”
杜文螺的問話正是荀氏想問的,畢竟牯牛山山匪眾多,季星雲當日護著的、能稱為公子的就只有自己讓座的那兄弟二人,但那兄弟二人尚且年幼,又如何能輕易剷除這兩三百號山匪?
長風幾人是沙場精兵,武功已然不俗,但與山匪對陣卻落了個敗走的結局,這些人若是能剷除山匪,那身份定然不簡單。
荀氏在腦中快速思索,上京城中能培養出這樣的護衛,有那些人家可以做到?
季星雲看了眼這祖孫二人,面色微沉。
如果說杜文螺是年紀小不懂事,最初的出言無狀還情有可原,那他此刻的質疑就讓人心生厭煩。更遑論,荀氏雖打著報恩的名頭詢問主子的名諱,態度隱晦,但本質上還是在質疑他。
他雖不善言談,卻並非聽不懂婦人之間的言語機鋒,這二人莫不是覺得他是個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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