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落水,哪一個都沒能因為蔚桓的寵愛,就讓她們的花信之期更加長久,也沒能讓她們的日子變得更加如意。
而她只是個丫鬟,從小便不受父母寵愛,為了弟弟能進學唸書,最後才賣身進府。原本她也沒有別的期望,只想老老實實多掙些銀錢,能讓家裡的日子好過些,待年歲到了,便是不能加人,孔氏能允許她自梳,留在身邊做個管事姑姑,她下半輩子的日子也不會太難過。便是孔氏有時候行事太過與陰損,她做奴婢的一心為主,也沒是什麼好說的。可孔氏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看低了她,也不該對她生疑,更不該將她往死路上推!
蔚藍的話說得並不錯,能跟著蔚池從蕭關回京的將士,全都是在生死場上搏殺過來的,他們又豈是能輕易招惹的?孔氏讓自己帶人過去打探訊息,且要雖是準備出賣色相,這不是將她往死路上逼又是什麼?
正因為如此,琉璃並不在孔氏面前說蔚藍的好話,只一心一意想著,若是能讓孔氏的全部注意力都轉嫁到蔚藍身上,二人從新爭鬥起來,那她以後的日子便能稍微好過些了,沒準備真能給她逮到機會一飛沖天,孔氏不是懷疑她對蔚桓起了攀附的心思麼?
與其不明不白的含冤死在孔氏手裡,她便是做個姨娘又有何妨?蔚桓對孔氏早就不耐,如今也再沒了往日的深情,對她來說豈不正是時機?這機會,誰又能說不是老天眷顧於她特地給的?
孔氏並未注意到琉璃的眼色,她一門心思都在思索,蔚藍與蔚栩怎麼會忽然回來了,可劉嬤嬤卻是看得真切,但當下,劉嬤嬤卻並未吭聲,還是那句話,在後宅生存,除了忠心,還有一項是頂頂重要的,那便是識時務,看樣子,孔氏這是已經將琉璃逼到了絕境上,劉嬤嬤看了眼低下頭去的琉璃,又看了神色有些怔愣的孔氏,最終選擇了沉默。
孔氏卻是不知,她的往日的所作所為,竟是親自在未來的日子裡,給自己樹立了一個強敵。室內是令人窒息的沉默,就連正給孔氏夾菜的流雲都不自覺停下了動作,她小心的看了看在場幾人的眼色,極有眼色的退後兩步低下頭去。
“那兩個小賤種當真還活著?”半晌後,孔氏似夢囈般吶吶出聲,她若有所思的往西院方向望了一眼,似是想要穿透重重院牆與屋脊,將梧桐院的事情看個真切,目光中迸發出駭人的狠厲之色。
可隨即,她又收回視線看向琉璃,見琉璃正滿眼擔憂的衝她點頭,她不禁當即大笑出聲,笑聲瘋魔癲狂,透露出濃濃的恨意與嘲諷,接著竟是拂袖將案几上的粥品小菜一股腦全掃在地上,直笑得眼淚順著面頰淌下,孔氏在自己嘴裡嚐到了一絲鹹腥味,這才恨恨道:“好!好!當真是好!果然是雷雨薇那賤人生的!我就說當日她怎麼會無緣無故的推遲去昕陽,且先是找了楊嬤嬤去商議,接著第二日又眼巴巴的來跟我請安,卻在大門口就與蔚柚那個眼皮子淺的廝打起來,敢情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全都是衝著本夫人來的!這還當真是雷雨薇的好女兒!想不到我孔心竹終日打鷹,卻被個毛都沒長齊的幼崽給啄了眼,竟是落到如今這個地步!”
孔氏是在內宅算計慣了的,原本蔚藍提出要推遲去昕陽守孝時,她心中便覺得奇怪,只當是,她與楊嬤嬤九十九步都走了,倒也不在乎蔚藍再多耽誤幾天。之後蔚藍與蔚柚在暮雪齋門口險些打起來,因著是蔚柚直接壓在自己身上,才導致自己尾椎骨碎裂,她雖心中惱怒,也更加起疑,卻苦於沒有任何證據。
且根據蔚藍以往的性子分析,這完全就是當時的蔚藍完全不可能辦到的。回想當日,孔氏覺得自己之所以如此自信,蓋因當時整個鎮國將軍府都捏在自己手裡,大房有個任何風吹草動,都勢必要傳到自己耳中。
而當時的蔚藍,身上可說沒有絲毫反常之處,硬要說到反常,頂多是比往日知禮了一些,可在當時那種情況之下,蔚池沒有絲毫訊息,雷雨薇又已經身死,蔚藍姐弟在這府中孤苦無依,便是適當對自己個服軟,做做表面功夫,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可誰能想到,就是這樣一個不起眼的推遲去昕陽的決定,竟是蔚藍針對自己的開始,這個開始讓蔚藍後面的計劃不動聲色且順風順水,也讓自己節節敗退始終尋不到緣由,如今想來,這所有的癥結居然都在蔚藍身上!
可蔚藍哪裡來的這麼大能耐?孔氏思索著,復又看向琉璃,她眸子微眯,雙手不自覺緊握成拳,陰沉道:“把事情仔細跟我說一遍,半個字也別落下!”
她還就不信了,單憑蔚藍一個人,還能翻得了天!沒準從她決定送蔚藍姐弟去昕陽,蔚藍的身後就有高人指點也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