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打在他滿是褶皺的臉上,照出一片慘白,在這個寂夜他這樣突然出現讓人嚇了一跳,這哪裡是一個老人啊!身上的穿著連乞丐都不如,離著近了,還能聞見一股子發黴味,讓人作嘔!
他的聲音刺耳又蒼老,季盡歡愣了愣,隨後反應過來:“我一直聽聞養佛齋是久居盛名的地方,卻不知這裡竟這麼……普通!這裡大概也沒有我要尋找的東西吧!”這裡的破舊又怎麼會那麼多神器的呢。
終究不是,她轉頭移著腳步離開。
“姑娘等一下!”老人說下,像是聽到了什麼好事,整個人豁然開朗,那聲音也不再是剛才的入暮之聲,倒是精神奕奕,哪有一點剛才的垂朽,“你是從哪裡聽說養佛齋的!”這裡他守護了多年,一直沒有走漏風聲,為什麼她會知道。
季盡歡頓住,沒有回頭,她低頭看著印在虛無的輪月:“不記得了。”
她差點忘了,養佛齋還沒有被髮掘,這裡現在哪怕是一條狗也懶得駐足吧!
“不記得了,又怎麼會……”老人嘴裡唸叨著什麼,渾濁的眼睛看著少女單薄的背影,欲言又止。
原以為這個少女只是一時好玩,進來這間古店,現在又像不是如此。
她知道什麼,或許那個人要找到是她!
季盡歡沒有在聽下去,既然這裡沒有,那她又在哪裡去尋呢。
出來以後,天已經黑透了,這裡沒有什麼燈火,只有天上那一輪皎月,月光照耀在她的臉上,一抹幽藍劃過,有些暗沉。
今天又一次感覺到了,看來她得抓緊了。
“姑娘不如往南走,那裡有座廟,一直很靈,心想事成,沒準姑娘可以尋到你所想要的東西。”不知什麼時候,老人竟然出來了,靠坐在門旁,彎曲著腿,手裡提著一盞油燈,燈芯快要燃盡,照在他渾濁的眼裡,都是無神。
他看不見!
這時她才發現這個垂暮之年的老人,他的雙眼看不見。
“謝謝!”季盡歡頷首,月光下她清冷無比,整個人透著一股子仙氣,往南看去,那裡竟真的有一縷忽明忽暗的橙燈,在山峰蜿蜒處,像極了領導黑暗中的光明。
老人搖了搖頭,聲音遲緩:“姑娘不用放在心上,那種東西可有可無,有一顆赤子之心或許一切撥開雲霧,首見光明,這才是正道!”他彷彿是說給季盡歡聽的,又彷彿是說給自己一樣。
他的眼神渾濁無光,朝向的是那純白無暇又汙中帶光的輪月。
季盡歡疑惑的看向他,這個老人不簡單!
“我想要的那樣東西你有嗎?”
“沒有,但在那裡有!”他指著山間高高聳起的靈廟,那裡有一燭光,星星點點,在這夜色中極為明顯。
那裡有,那裡有!
季盡歡皺了皺眉,朝老人看一眼,他竟不知不覺中歪著頭睡著了,時不時的還發出呼嚕聲,真是一個古怪的人。
腳步漸行漸遠,在睡夢中的老人睜開了那渾濁無光的眼,痴痴的道:“我終究還是見到你了。”
好半響他才默默的回到破舊的店裡。
在盛夏的一片夜色裡,在這種沒有人光顧的深山老林裡,到處可見蛐蛐聲,還有毒蛇遊動的軌跡,少女在這走著,這裡沒有路,有的是一望無際的草叢和山頭。
那盞照起的燈就是指路人,季盡歡不顧腳邊早已漲到她腰間的野草,自顧自的走著,哪怕是這荒野,也無法影響她一絲一毫清冷氣質。
“為什麼不用御劍飛行?”
一道冰冷的聲音在這雜草遍地的荒野中兀自的響起,驚的一行還未進巢的鳥兒,一躍飛起,擾了這片寧靜,季盡歡抬頭看了他一眼,又轉了回去,看著腳邊長的幾尺之高的雜草繼續走著。
她沒有理他!
“是因為愧疚,或是……怕嗎?”寂滅跟著她許久,見她不理自己又說道,怕嗎?她從不怕什麼?那就是愧疚了。
“我從不怕,也不愧疚!”她還是抬起頭來,怒瞪在空中站立的男子。
他彷彿是想要和她耗到底,一直問她:“那為什麼要走著去!”
“因為……”季盡歡別開了臉,一時之間找不出好的理由,“因為,這樣才能在佛祖面前表現我的誠心!”是啊,誠心,有些罪惡是怎麼也洗不掉的。
“哦,”寂滅點了點頭,點了點腳尖,整個人往下飛去,那一頭青絲應風而起,止不住的狂傲。
他在季盡歡面前停住,裂開了嘴,在這個夜晚有些邪魅:“主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