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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三十九

“他沒有選擇被生出的權利,而你是他的母親,怎麼能輕易向旁人說出不愛他這種話呢,你可知,作為任何一個你的孩子,聽見這番話都很痛心,他生在帝王之家,父愛已經很缺失了——!”

她覺得她這番話說的不可理喻。

“既然你這樣心疼他,你就好好愛他——!”

“我——?!”水月漓一語凝噎

婉妃款了款身下的衣裙,譏誚的笑“怎麼,你都不能愛他,給不了他愛,卻讓我愛他,你不覺得這很可笑麼——!”

許久,水月漓站起來,鎮定道“我自然愛他——!”

婉妃略略側頭,笑了,笑意裡有些淒涼,“如此,就行了”

水月漓復跪下,長長的廣袖,淺薄的淡藍色的紗邊垂在她的羽裙上“兒臣懇請母妃,出來這樣的事,母妃應當積極應對,為自己洗清嫌疑——!”

“洗清——!”床榻上的婉妃,水綠色的廣袖一抬,只看見她紗堆成的宮裝,裡面的銀色絲線閃著光澤,她冷冷的笑“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片刻,只見外頭進來一位公公。

帶著黑色的太監帽,一身鴉青色太監服,太監帽的兩側垂下兩粒珠子,遂跪下

水月漓見他來,自己則起身來。站到一旁。

那太監見水月漓也在此。

“奴才叩見麗妃娘娘,梁王妃,皇上有旨,宣麗妃娘娘前去勤政殿問話——!”

水月漓愣了愣

是去勤政殿。

皇上現在不是在長信宮麼。

然,這種情況,水月漓只能先退下。

*

她回王府。

換了一身粉紅色長裙,上穿著胭紅半袖夾層襖,外罩天水碧雲錦貂毛斗篷,腳踩寶相花紋雲頭錦鞋。

在這麼一小段時間裡,她心急如焚。

反觀楚雲,回來彷彿無事兒把自己關在書房,跟往日一樣,出門,進去,晚膳,一樣不落下。

難道,真如婉妃說的,她和楚雲的感情不深。

儘管是母子,有血脈這層東西相連,其他,感情,真疏遠到如此地步了麼。

而且,還有一件事兒。

婉妃說毒不是她投的,婉妃被陷害,是誰陷害了她。

—按理說,燕窩湯是從雍和宮出去,婉妃要賞人,自然不會經過她手,直接交由雍和宮婢女,那麼,那邊接手的人,自然有長信宮的婢女。

不管是雍和宮還是長信宮婢女,這些人這樣做一定是有人指使。

而有理由這樣對付婉妃的,也不過是皇后華妃一黨,在者,便是楚睿了。

而水月漓想到當初。在那酒樓上。

又想到之前,婉妃出事兒前溫柳的那一個眼神。

不是皇后就是楚睿,想到之前楚雲和楚睿因為玉孃的事兒。玉娘,似乎好久沒聽過這個名字了。人去哪裡了呢。

到底玉娘身上有什麼東西,會讓楚雲楚睿兩個皇子對她寸步不讓呢。

有些謎題在楚雲身上。

她想到剛剛侍女答的楚雲又進了書房。

她在那頭頂掛滿薔薇綠葉的廊上,一個轉身,裙襬拉扯翻轉,她大步朝前院楚雲書房的方向走去。

推開楚雲書房的門,她見裡面的光線都暗了下來…

而在書房的楚雲,執筆,抬頭看她一眼。

水月漓轉身將那硃紅的門板合上。

然後,才走到一處座椅處,將身上的斗篷取下來,一個轉身,拖曳裙襬倚著交椅坐了下來。

“王爺現在的精力不應該用來練字吧——!”

楚雲抬頭,他聽她聲音裡帶著涼意,他的語氣也陡然間不好了

“水月漓,你覺得本王現在應該怎麼做,能做什麼——!”

在皇宮裡沒有傳出確實的婉妃定罪的訊息,他並不覺得他現在應該做什麼。

“告訴我玉娘吧——!”

片刻,水月漓輕嘆了口氣。

楚雲站立的身姿一凝,眼眸裡有濃濃的黑霧翻卷,執起的抬在半空的筆陡然一僵。

他凝著神情那樣對著她半晌,發現她面色未改。

他覺得她是下了決心了,而她,也不願意跟她僵持。

“好吧——!”他道。

不跟她囉嗦“玉娘對楚睿來說很重要——!”

水月漓手撐在扶手上睜大了眼,他喜歡她那樣如冰雪糰子的肌膚,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