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貴妃舉辦琴宴的意圖顯而易見,便是為了給陌孤寒挑選床上的美人,固寵奪愛。
太后對於選秀一事,向來小心翼翼,不會大張旗鼓地進行春選,免得太皇太后的人趁機進入宮闈之中。她每次都是借了這樣亂七八糟的由頭,從自己籠絡的心腹府中挑選可意的女子,直接冊封進宮裡來。
宮裡肯定是要添人的,陌孤寒乃是皇帝,他的身邊自然應該朱環翠繞,怎麼可能一直這樣蕭條?尤其是如今太皇太后的介入,令太后瞬間如臨大敵,緊攬住手中的權勢,心驚膽戰,自然要殫精竭慮地擴充套件自己在宮中的權勢,好藉此與太皇太后抗衡。
月華不由自主地便想起自己與陌孤寒的兩夜溫存,臉紅心跳的同時,心裡又酸酸澀澀。
此時她的心境不同於往日,一想到他即將另有新歡,他的懷裡會摟抱著別的千嬌百媚的女人,他的唇舌會遊走在別人的唇畔或者耳邊,他會對著別人的嬌嗔說出那樣魅惑的情話,月華的心裡就像塞滿了茅草,瘋狂地滋生,令她忍不住有掀了桌子的衝動。
五年寄人籬下的生活,與如今宮裡步步驚心的日子,令月華學會了粉墨自己的情緒,愈是心潮翻湧的時候越是不動聲色。唯獨在猛然間聽到這樣訊息的時候,眸子裡瞬間便溢滿了苦澀與惱意。
琴宴是泠貴妃舉辦,而非是她這個正牌皇后,有些諷刺。月華覺得無所謂,否則她不知道,自己能否保持住作為皇后應有的賢良雍容大度。
下午的時候,常樂侯便一人進宮謝恩,月華詳細問過關於凌睿的事情,將太皇太后的懿旨向著他傳達了,讓凌煙暫時留在侯府照料廉氏幾日。
常樂侯對於常凌煙進宮一事,並不怎樣熱衷,因此也不多言。月華又關切地問起關於凌曦的婚事,拿了幾樣珠寶首飾賞賜,由常樂侯轉交。
常樂侯千恩萬謝地回了。
第二日,泠貴妃差人過來請她參加琴宴,帶著耀武揚威的含義。
月華已經收斂了複雜情緒,鬼使神差地應下:“泠貴妃有心了。”
泠貴妃又親自去請陌孤寒,陌孤寒正在埋首查閱地圖,梳理朝政。
泠貴妃得了通傳以後,嫋嫋娜娜地走進去,向著他妖嬈地行了跪安禮。
陌孤寒頭也不抬,淡淡地道:“免了。”
泠貴妃抬起一張精緻的俏臉,瞬間就撅起兩瓣紅唇,委屈道:“皇上寧可躲在乾清宮裡看這些乏味無趣的東西,也不去看一眼妾身,難道妾身還不及這山水峰巒好看麼?”
陌孤寒聽及“山水峰巒”四個字,抬起頭瞥了泠貴妃腰身一眼,竟然心中無端生了綺念,猛然間想起某人的妙處,一陣悸動,那“山水峰巒”可的確比這江山還要錦繡。
只是可惜......
泠貴妃敏感地覺察到了陌孤寒眸中一閃而逝的暖意,上前便攬了他的胳膊,一廂嬌嗔,一廂慢捻:“妾身天天眼巴巴地盼著,這脖子都抻得疼了。”
陌孤寒放下手中的地圖,站起身來,一把圈起泠貴妃的腰身,目光灼灼地掃過她白皙豐盈的脖頸。泠貴妃因為身材略微豐潤一些,鎖骨也圓潤,不如月華的玲瓏有致。
陌孤寒溫熱的鼻息噴在她的頸間,她忍不住嘻嘻嬌笑,趁機便攬住了陌孤寒的脖子,媚波流轉,一聲嬌而柔的長喚:“皇上!”
她耳朵上的藍色寶石耳墜隨著她身子一轉,在陌孤寒面前劃過一道炫目的光,顫顫巍巍。
陌孤寒緩緩鬆了緊攬著她腰身的手,眸中剛剛升騰而起的灼熱慢慢消散,風輕雲淡:“泠貴妃到朕這裡來做什麼?”
泠貴妃雙頰暈染著不自然的紅暈,媚眼如絲,眉梢一挑:“妾身沒有事情就不能來看看皇上麼?”
陌孤寒撿起案上的地圖,目光從泠貴妃的身上跳躍過去:“朕很忙!”
泠貴妃察言觀色,立即識趣地換了聲調,滿臉悵然:“妾身是來相請皇上百忙之中抽出些許空閒,到妾身的椒房殿裡稍坐,休息一會兒。”
“有什麼事?”
泠貴妃努力讓自己端莊柔婉一些:“太后賞了妾身一尾古琴,只是妾身手拙,潰不成調,所以相請了幾位舊日閨中姐妹前來指教。她們個個都是音律高手,一曲繞樑,可謂人間難得幾回聞,所以想請皇上移駕,過去共賞雅音。”
陌孤寒已經坐下身子,明顯對於泠貴妃所謂的琴宴興致缺缺:“你知道朕向來對於這些附庸風雅的東西不感興趣,貴妃自己盡興就好。”
面對著陌孤寒的不解風情,泠貴妃也是無可奈何,她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