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她親自出馬,所以清秋宮裡的宮人見了她立即飛奔著進內通報,月華慌忙命香沉迎出來,將林嬤嬤讓至殿內。
照例見禮寒暄過後,魏嬤嬤將蜜桔放置在案几之上,便傳達了太皇太后的心意。
“太皇太后這兩日心裡一直為了凌睿少爺的事情煩亂,今日好不容易守得雲開見月明,心裡高興,就命老奴挑選些上好的蜜桔過來,給皇后娘娘嚐嚐。”
月華自己沒有什麼耳目,訊息自然不及太皇太后靈通,廉氏大鬧沈府的事情尚未傳至清秋宮,正滿心忐忑,聽林嬤嬤一說,立即笑逐顏開。
“當真麼?”
林嬤嬤立即笑著將事情簡單講述一遍,末了畫龍點睛道:“太皇太后心裡有些窩火,這所有的禍事全都是那廉氏貪得無厭招惹來的,果真需要好生訓誡一番方才解氣,平白令凌睿少爺受了牢獄之災。”
月華不敢輕易表露自己的態度,滴水不露地接道:“託太皇太后鴻福齊天,凌睿平安就好。”
林嬤嬤將所有話帶到,便立即接過賞銀,轉身告辭,並不多做逗留。
月華此時方才敢喜形於色,知道自己所料不錯,至於其間過程心裡也好奇,不過好賴自己因禍得福,常凌煙進宮的事情可以暫時擱置起來。
她第一次覺得,自己耳目閉塞,這樣以後宮裡或者朝堂若是有什麼風吹草動,自己渾然不覺,難免受擎制。總不能一直依靠太皇太后吧?
後宮妃子爾虞我詐,處處安排自己的耳目,月華以前一直疑惑不解,作為妃子安分守己的難道不好?為何非要處心積慮?
如今她才明白,要想在後宮裡站得穩當,這也是迫不得已。
牽一髮而動全身,有時候後宮的一點風雲色變,都會牽連著自己的命運,若是閉塞耳目,縱然能夠混得風生水起,一樣也是盲人摸象。
自己應該如何是好?繼續坐以待斃嗎?
今年立春比較早,還沒有出破五,便是立春,羊頭頂旋上抹了硃砂,吃過春餅,雖然天氣仍舊冷寒,還下過一場大雪,但是立春一過,北風便不再那般凜冽,如刀割針刺。
這幾日封筆不理朝政,陌孤寒經常與邵相和褚慕白一同出去打獵,收穫頗豐,每日都是夜色深沉,方才盡興而歸,帶著一身酒氣。
清秋宮裡依舊冷清,並不因為陌孤寒在除夕宴上對她的怒火而蕭條,也不因為除夕夜裡的恩愛而熱鬧幾分。那夜裡的一場纏綿,在月華的記憶裡,也成為一場飄渺的夢境。
月華原本便是皇后,即便再得寵,也高不過太后與尊貴的太皇太后,即便受冷落,她還是皇后,還是常家的女兒。
這個宮裡需要那些太監首領們巴結的人多了去了,她勉強算是其中一個。
香沉攛掇她出去觀景兒,否則悶在宮裡,早晚會悶壞了。好歹出去吹吹涼風,看看雪景,也消散一下滿腔的悶氣。
月華聽她繪聲繪色地描述,也覺得心癢,嚴嚴實實地捂了斗篷,又捧了捧爐,全副武裝地準備妥當,興致勃勃地出去。
還未行幾步,身上的熱氣還沒有消散,大老遠便看到陌孤寒帶著榮祥似乎閒庭信步一般從對面走過來,側著臉指指點點,好像是在閒談天氣一般。
月華心裡慌張,不知道怎樣面對他,趁著還未走近,身子一擰便回了清秋宮,落荒而逃。急得身後的香沉蹙眉嘟嘴直跺腳,榮祥也捶胸頓足暗自懊惱。
自那日驚鴻一瞥之後,她便一直沒有再見到陌孤寒,直到初五那天,他差榮祥親自送過來一對巴掌大小的白兔,說是他打獵得來的。
月華一眼看去,就知道他在說謊。野兔是什麼樣子,月華是知道的,那對小兔子通體雪白,眼睛通紅,小巧玲瓏,毛茸茸的一塵不染,而且一點也不怕人,哪裡會是野兔?
月華十分稀罕,將它們從竹籠裡拿出來,託在粉紅的手掌心裡,愛不釋手,忙不迭地吩咐香沉快些去御膳房裡取些吃食過來。
榮祥站著不走,諂媚著笑臉。
月華後知後覺地吩咐魏嬤嬤打賞,榮祥連連擺手:“奴才只是想告訴皇后娘娘,這兩隻小東西名字已經取好了。”
月華有些詫異,眨眨眼睛打趣道:“野兔也有名字嗎?”
榮祥輕咳一聲:“有的,是萬歲爺剛剛給取的名兒,他說這不是野兔,是兔爺,必須有名字。”
月華便沒了好氣,只低頭逗弄那兩隻小兔。
榮祥見她不出聲,自顧嬉笑道:“這兩隻兔爺尾巴長一些的叫‘嘻嘻’,這隻短一些的叫‘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