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著那碟核桃酥。
太后一指桌上另一疊點心,吩咐宮人:“將這碟點心也一併包好,一會兒交給她帶回去吃。”
宮人應聲,端過兩碟點心,下去尋油紙包了。
太后這才低聲對婆子道:“哀家交代你一樣事情做。”
婆子見太后說話一臉凝重,竟然無端升起自豪感,覺得自己好似得了重用一般。她探過半個身子,弓著腰,就像一隻蝦米。
“太后娘娘敬請吩咐。”
她的頭上有一種難聞的腥味,太后聞著幾欲作嘔,身子向後靠了靠,掩著鼻子不悅地吩咐幾句。
婆子眉開眼笑:“太后放心,此事全都包在婆子身上,鐵定給您辦得妥妥的。”
太后笑笑:“事成之後,莫說是幾碟點心,哀家賞你一頓席面。”
婆子興高采烈地下去,眉飛色舞,格外得意。
這幾日,陸襲的差事很輕鬆,不再像以前那樣累死累活的,還要忍受管事嬤嬤的打罵。所以,她一見到婆子回來,立即直起身來,討好地笑笑:“嬤嬤回來了?”
婆子極傲慢地“嗯”了一聲,打量陸襲時的目光有些異樣。然後大搖大擺地從她跟前過去了。
陸襲被她看得有些莫名其妙,想想放下手裡的活,跟上去,殷勤地問:“用婢子給您倒杯熱茶嗎?”
婆子又扭過身來瞅了她一眼,有些古怪,然後點點頭:“也好,剛吃點心吃得有些口渴。”
陸襲立即跑去倒茶,一起做事情的宮人們不屑地自鼻端冷哼一聲,滿是酸意。
婆子捧著點心徑直回了,陸襲絲毫並不理會別人的嘲諷,端著茶進了婆子的房間,婆子正盤腿兒坐在炕上,津津有味地吃著手裡的點心。見到陸襲進來,眼皮都不撩一下。
陸襲上前,將茶水恭恭敬敬地遞上去。婆子心情好,賞了她一塊。
陸襲如獲至寶一般,連聲道謝。
婆子撇撇嘴:“要不說此一時彼一時,想當初你在太皇太后跟前伺候的時候,這點心對於你來說,怕是都不屑一顧吧?”
這話是實話,但是陸襲哪敢應著,在她跟前顯露絲毫曾經的優越感?
“哪裡?當初也不過是個奴才而已。”
“你倒是知道自己的本分,”婆子輕嘆一口氣:“看你這樣乖巧,有些話婆子倒是想勸勸你。”
“陸襲有哪裡做的不好,嬤嬤儘管直言,婢子巴巴地盼著呢。”
婆子放下手裡的點心:“你可知道,適才太后將我宣召過去做什麼?”
陸襲搖搖頭:“想來是嬤嬤一直兢兢業業,太后她老人家終於覺察開恩了?”
婆子笑吟吟道:“兢兢業業倒是有的,但是太后開恩賞賜這些點心給我,卻是因為另外一個緣由。”
“為什麼?”
“這件事情和你多少也是有些關聯的。”婆子故意兜了個圈子。
“跟我有關聯?”陸襲有些詫異。
婆子輕哼一聲:“我問你,你跟太醫院的周太醫是什麼關係?”
陸襲的身子輕微一震,隱約覺察不妙,面上依舊雲淡風輕,輕描淡寫地道:“我們兩人是老鄉,入宮之前就是識得的。”
“僅僅只是老鄉嗎?”婆子繼續追問:“你老老實實地告訴我,有沒有別的什麼關係?”
陸襲心裡頓時惶恐警覺起來,覺得婆子今日說話明顯就是話裡有話。
她勉強一笑:“還能有什麼關係呢?奴婢倒是眼巴巴地盼著有呢,也好沾點光不是?可惜高攀不上。”
“沾光?到時候自己怎麼死的怕是都不知道呢。”婆子又是一聲冷哼:“沒關係倒好,否則我也保不住你。”
“怎麼了?”陸襲強作鎮定:“嬤嬤如何這樣說話?”
婆子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實話跟你說了吧,今日太后將我們幾個管事婆子叫過去,好生敲打了一番。訓斥尚衣局和尚食局裡的管事,罵得狗血淋頭,說她們御下不嚴,對於宮人們管教不利。倒是我這次好不容易脫了厄運,反而得了賞賜。”
“那要恭喜嬤嬤了。”
“那你可知道,為了什麼緣故?”
陸襲搖搖頭,心裡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請恕婢子愚鈍。”
婆子冷哼一聲道:“我聽說,是前日夜裡,周太醫和宮裡的宮女私會,被人撞見了。”
陸襲手裡捏著的點心頓時被捏了一個粉碎,渣子掉落滿地,竟然也全然不知。
婆子佯作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