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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還有一枚棋

林嬤嬤進來,見太皇太后呆呆地坐在床邊,手扶著額頭,眉頭緊蹙,慌忙上前勸慰:“您老人家怎麼起來了?是不是頭疼病又犯了?”

太皇太后輕嘆一口氣:“他們這是想要逼死我啊?怎麼一個個的都這麼不省心呢?”

林嬤嬤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不敢多嘴,只心疼地感慨一聲:“您老人家別多想,先保重自己身子要緊。”

太皇太后慢慢地轉過身子,林嬤嬤上前拿錦墊給她在身子下面墊好了,轉身取安神香燃上:“就別喝茶了,省得一會兒睡不著,給您盛點甜湯吧?”

太皇太后搖搖頭,拍拍床前:“別忙乎了,哀家這心裡堵得慌,什麼也吃不下。林慧,你坐下,陪哀家說會話。”

林嬤嬤不敢坐在床上,在腳踏上側著身子坐下,身子靠在床上,幫太皇太后輕輕地揉捏著腿。

“林慧啊,今年從過了年,哀家這心裡就不得勁,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所以每天夜裡睡不著的時候,就翻來覆去地想。你說,哀家處心積慮地,拉扯起自己這幾個子侄,讓常家榮冠長安,哀家是不是做錯了?”

“太皇太后,您怎麼這樣說呢?就像您教育皇后所說的那樣,朝堂後宮,本就是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皇恩反覆無常,只有這孃家才是自己的靠山和根本。”

“話是這樣說不假,但是,現如今,智柔沒了,至禮也一步錯,滿盤皆輸,丟了性命。至義多年前的禍端也要東窗事發,他說月華可能已經知道了當年褚陵川戰亡的真相。幫他,就要錯上加錯,不幫,他也難逃一劫,哀家這分明就是把自己捧到了懸崖邊上,向前一步,粉身碎骨,他們又步步緊逼,後面全無退路。”

林嬤嬤總算是明白了二爺深夜倉促過來的用意,聯想起今夜宮裡發生的事情,感慨一聲:“二爺如今這膽子的確是越來越大了。”

“膽子大,還不就是哀家給縱容起來的。當初聞聽他惹下滔天大禍的時候,哀家選擇了替他遮掩,如今,他有恃無恐,覺得反正天塌下來都有哀家給他頂著,自然就肆無忌憚,今日竟然捅下這麼大的簍子,連皇后都敢動。”

“適才,奴婢聽聞,邵相大人也進宮了,正在全力搶救皇后娘娘。御醫們都斷言,怕是沒有救了,皇上從來沒有這樣震怒過,哪怕西涼邊關一次次戰敗,他都穩若庭嶽,沒有這樣大發雷霆。可見,皇后的確是她的心尖寵。”

太皇太后情不自禁一聲苦笑:“所以說啊,這月華是輕易動不得。我們毫無提防,若是她果真有什麼閃失,天子一怒,伏屍千里,肯定就是要跟我們拼個同歸於盡吶。我們怎麼辦?難不成還果真造反不成?師出無名,必敗無疑,哀家就果真成了世人唾罵的千古罪人。更何況,皇上這樣寶貝她,肯定將她保護得如同銅牆鐵壁,要想下手,談何容易?

這許多年了,你見他對誰這樣上心過,即便是君淑媛當初,他也不過就是跟太后嘔了兩天氣而已。越是這冷清的人,一旦動情才會專情。這孩子就像是一杯烈酒,看起來清冽如水,其實一點就著,哀家看著他自小長大,他的脾性,哀家比他親孃都上心啊。”

“那如今可怎麼辦?我們封閉了宮門,阻止皇后入宮,即便是皇后醒不過來,皇上大抵也會猜疑我們。”

太皇太后緩緩閉上眸子,一聲長嘆:“所以說,至義他這是將哀家扶到了虎背之上啊,哀家是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反正都會招惹皇上怨恨。

一邊是孃家子侄,一邊是自己的孫子,兩廂為難。哀家如今也嚐到了當年智柔的苦楚。哀家還不如她,她大不了一死了之,死後見了褚陵川,還是個清白的。可是哀家呢,日後九泉之下見了先皇,見了列祖列宗,還有什麼臉面?”

“太皇太后且莫妄自菲薄,當年先帝駕崩,皇上年幼,長安風雨飄搖,可是您老人家一手定乾坤,鞏固了長安社稷,將皇上一手帶起來,方才有今日的繁華。這些您老功不可沒,有些事情也是情非得已,相信先帝他們都能理解。”林嬤嬤苦心勸導。

太皇太后沉默了半晌不說話,滿腹心事,默然許久,方才幽幽開口道:“愈來愈覺得孤寒這孩子心思高深莫測,不明白他那樣寶貝皇后,如何竟然將她遣送出皇宮去?又為何冊封凌煙為妃?難道果真就是為了跟皇后賭氣嗎?哀家覺得心裡沒底兒。”

林嬤嬤猶疑道:“應該不會吧?看皇后當時可是真的心灰意冷了。否則,絕對不可能不露出破綻。”

太皇太后冷哼一聲:“無論是與不是,還好,哀家去年年底的時候,為了防備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