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回到乾清宮,陌孤寒已經回來了,正斜靠在榻上,手裡端著她繡了一半的繡花繃子看,饒有興趣。
見到她回來,放下手中的繃子,抬起頭:“太皇太后今日找你做什麼?”
月華放下兩隻兔爺兒,便將事情緣由對陌孤寒說了:“事情到最後也是稀裡糊塗沒個結果。”
陌孤寒笑笑:“宮裡的事情較不得真,許多事情都是表面一套,背後一套,這種事情你用不著摻合,只管讓她們鬥得死去活來就是,免得太皇太后遷怒於你。”
月華過來,坐在他的身邊,陌孤寒便習慣性地將她攬進懷裡,耳鬢廝磨。
“不想摻合的,這不是正巧那日碰上了,去順便做個見證。”
“朕說過許多次,不讓你一個人出去,要知道,這後宮裡雖然戒備森嚴,但是人心叵測,有許多潛藏的危險。”
月華不以為然地道:“皇上不要忘了,妾身也是會些拳腳功夫的,勉強還可以自保。”
“就你這點三腳貓的功夫,朕都不好意思說娶了威震長安的護國將軍之女。”陌孤寒低啞輕笑,揶揄道。
月華佯怒,掙扎著想起來,陌孤寒圈在自己腰間的手就如鐵箍一般。感覺掙扎氣力大些,她的腰就會斷了。
“我小的時候有阿爹和哥哥護著,嫁人以後有夫君護著,學那些拳腳做什麼?”
月華生氣的時候並不蹙眉,只是皺著鼻子,看起來有些嬌憨可人。
陌孤寒被她逗得“嗤嗤”悶笑,不懷好意地在她耳畔低聲道:“這功夫好了,床上也耐些,免得天天討饒,一碰就碎一般,朕還要格外小心翼翼。”
“你!”
陌孤寒笑得愈加放肆,見她羞惱,又忙不迭地安撫:“你的好哥哥終於從西涼回來了。”
“不是早就回來了麼?我說去府上探望他,你還不肯,說什麼水痘傳染,可是病癒了?”
陌孤寒笑笑:“前些時日跟隨大軍一起回京的,就不是褚慕白,而是士兵假扮的。他昨夜剛剛回京。”
月華詫異地瞪大眼睛:“那我哥哥去哪了?”
“他金蟬脫殼,自己去了西涼,探查對方太子府的虛實,朕害怕你擔心,所以一直沒有告訴你。”
“你們兩人怎麼就那樣大的膽子,竟然讓他隻身一人潛入西涼去?西涼大多將領怕是都識得他,而且對他恨之入骨,換做是誰也比我哥哥合適百倍。”
雖然知道褚慕白已經安然無恙地回到京城,月華仍舊忍不住氣哼哼地埋怨道。
陌孤寒面對著月華的數落,極誠懇道:“這次的確是朕錯了,過於輕敵。以至於褚慕白在西涼確實遇到了危險,還好虛驚一場。”
“怎麼回事?”月華急切地問:“是不是他的身份暴露了?”
陌孤寒點點頭,將褚慕白西涼一行,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月華。只是,褚慕白刻意隱瞞了與李騰兒之間的一些恩怨。
月華呆愣片刻,忍不住唏噓道:“沒想到那李騰兒竟然這樣聰慧,不過交手兩三招而已,就識破了我哥哥的身份。”
陌孤寒一臉凝重地搖搖頭:“朕倒是並不這樣認為。朕仔細問過,她最初的時候誤會褚慕白乃是西涼靈王派遣的探子,所以帶領了那麼多計程車兵搜查他的行蹤,勢在必得。可是後來,她接到那封密信之後,就立即改變了主意,下令撤兵,而且隻身一人前往官道之上等著褚慕白。關鍵就在於那封來自長安的密信。”
月華也緩緩緩過神來:“你是說有可能有人知道我哥哥去了西涼,所以飛信通知了李騰兒?”
陌孤寒點點頭:“朕核算過這時間與路程,子衿她們回京以後,若是哪裡露出了馬腳,對方得知情報,然後飛鴿傳書是完全來得及的。”
“可是我哥哥潛入西涼一事,你連我都隱瞞得密不透風,又是哪裡出了差錯?難道是常至義?”
“這就說不準了。畢竟,常家的耳目防不勝防,再加上子衿心思比較純善簡單,興許就是哪裡露出了端倪,而自己並不自知。更何況,我們朝中原本就潛伏著西涼的細作,無孔不入。”
“哼,早知道西涼如今也是內憂外患,就應該想辦法添一把火,讓她西涼熱鬧起來,自顧不暇,她們就不會有這麼多的詭計了。”
月華微微蹙眉道。
陌孤寒攬著她,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裡把玩,覺得柔若無骨,細膩如玉,簡直愛不釋手。
“朕只關心那西涼太子對你是何居心,其他的可以一概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