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本宮昨日確實是見過纖歌,縱然是救不了她,太皇太后也不能懷疑本宮有什麼心思。而為纖歌作證,正好可以遮掩本宮秘密約見端木皇后一事,一舉兩得。冷宮那裡本宮知道有端木氏的人,一直在暗中照拂著她,否則本宮也不會冒這樣的險。”
壽喜望著月華,眸光閃爍,不確定地問:“那纖歌是你的人?”
月華冷哼一聲:“你覺得過了昨日,她還能是鶴妃的人嗎?”
“你想假借她的手除去廉妃和鶴妃?”
“未嘗不可。”
“只要除去太皇太后,廉妃自然不戰而降,有必要單獨對她出手,惹惱太皇太后嗎?”
“我樂見其成,不代表我會親自出手。再說了,你覺得整座紫禁城裡,有誰能有這本事除去太皇太后?”月華立即反唇相譏。
“你若是忌憚害怕,沒有除去她的意思,為什麼還要接手我主子的託付?”
月華藉著微弱的月光打量面前這位歷經三朝的老人,他忠心耿耿於端木皇后,卻不動聲色地在太皇太后身邊隱藏了這麼多年,早已經斂去了渾身的鋒芒,為太皇太后兢兢業業了一輩子。
若非,是早些年間端木氏於他有恩,怕是他將享受一輩子太皇太后帶給他的榮耀與榮華了。
宮裡的事情果真是複雜的,撲朔迷離,真相永遠都掩藏在虛假的表象之下。他承受著太皇太后的恩情,卻是堅定著另一個信念,一心想要除去她為端木氏報仇,心甘情願將自己的命運搭在兩個女人的恩怨裡。
月華搖搖頭:“你家主子將你們託付於我,其實並非是看中了我的本事,而是皇上。因為,她忍了一輩子,直到最後都沒有找到可以正大光明地除掉太皇太后的方法。她明白,只要常家的勢力在,太皇太后就可以永遠立於不敗之地。
想要除掉太皇太后,就必須要釜底抽薪,除掉常家。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只有皇上可以。所以,端木氏將你們託付給了本宮。而喋血堂,如今是皇上對常家最大的顧忌。本宮只能讓你冒險打探關於喋血堂的根底。”
月華將端木氏的目的和想法剖析得透澈,壽喜覺得,面前這位皇后娘娘的確值得自己刮目相看。她看待事情眼光並不像其他女子那般短淺,只能看到冰山一角。她站得比別人高,所以看得遠,看得廣。
壽喜沉吟片刻,臉上表情愈來愈堅定,一咬牙:“好吧,老奴會想辦法打探關於喋血堂的任何訊息,娘娘只管安心等老奴的訊息。”
太皇太后行事向來謹慎,月華知道心急不得,還要叮囑壽喜小心謹慎,切莫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因為擔心被人撞見,月華先行一步。
出了蘭陵幽境,玉書仍舊在不遠處候著,她們對於月華來這裡並不足以為奇,也不多嘴詢問。
月華越來越喜歡這個丫頭,沉穩細心大膽,唯一的欠缺還是在宮裡時日尚短,少磨礪。最起碼,是一塊好的璞玉,只要稍加雕琢,定是自己合適的左膀右臂。
兩人徑直迴轉乾清宮,月華因為有心事,所以一路沉默不語。
有宮人自悠然殿的方向說說笑笑地過來,手裡掂著食盒,走的是相鄰的小路。
月華識得兩人,是鶴妃跟前伺候的。應該是鶴妃剛剛用過晚膳,兩人收拾了殘羹送回御膳房。
兩個宮人並沒有看到月華,依舊壓低聲音說得熱鬧。
“你說咱家主子怎麼突然冷不丁地喜歡上喝酒了?每天晚上都要獨飲幾杯?”
“唉,眼見皇后娘娘回宮以後,一日比一日得寵,咱們悠然殿裡越來越冷清。好不容易,前些時日,皇上隔三差五地還到悠然殿裡坐坐,閒聊兩句,這冷不丁地就又被打回原形了。主子心裡能不鬱悶嗎?也只能借酒澆愁了。”
先前說話的宮人抬頭看看月色,搖搖頭:“喝兩杯水酒倒是無妨,不過這秋熱的天,還要燙了來喝,每天自己滲出一身熱汗,還要折騰我們抬水沐浴,何苦來哉?”
另一個宮人也低聲埋怨道:“誰說不是呢?若是喊雜役太監抬熱水也就罷了,我們也偷懶。還必須剛從井中打上來的沁涼的水,也不怕激著了閉了汗。”
“反正是愈發地折騰人了。”
兩人一廂發著牢騷一廂便行得遠了。
月華心裡低低地哼一聲,禍從口出,這些丫頭們背地裡私自議論自家主子,若是被鶴妃知曉了,可夠她們喝上一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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