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還沒有開始呢。”
子衿也是江湖上闖蕩久了,各種矇騙人的把戲都見過,更是不信鬼神之說。別人看著那道士都是滿臉虔誠,她卻是當做熱鬧來看。
“這是做什麼呢?”
子衿又往月華近前湊了湊:“這道士還是有兩把刷子的,適才一出手就鎮住她們了,你看看她們全都緊張成什麼樣子了?看得目不轉睛,一驚一乍的。”
“怎麼說的?”
“一進宮就奔著錦瑟宮去了,查驗過雅婕妤的氣色,就滿嘴胡說八道,說雅婕妤是撞了邪了。”
月華自然也是不信這些子虛烏有的東西,譏諷道:“不說是撞邪,如何彰顯自己的本事呢?他們慣會兩樣把戲,一樣察言觀色,一樣便是見風使舵,胡說八道。”
“嗯,”子衿點頭神秘兮兮道:“適才那道士隨意拿了一枚雞蛋,在雅婕妤後背上滾了一圈,然後敲開來,那蛋黃裡面竟然就果真有一個黑色的小人樣的東西。他說那就是雅婕妤撞到的鬼祟。我到現在還琢磨不清楚究竟是什麼貓膩呢。”
月華笑笑:“這個倒是簡單,我在雜記裡面見過相關記載,是提前將雞蛋用醋浸泡,那蛋殼就變軟了,可以用細草杆扎進去,將墨汁一類的東西灌注到蛋黃裡。等過上一段時間,雞蛋殼重新變硬就會恢復如初。到時候使個障眼法,調換了手上雞蛋,就沒人會疑心是提前做的手腳。”
子衿恍然大悟:“怪不得人家說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我在江湖中見多了這種故弄玄虛的江湖騙術,竟然還不及你足不出戶知道的多。”
月華伸指戳戳她的額頭:“進宮幾日,學會了奉承了。”
子衿抿著嘴笑,指指那院中老道,示意有好戲。
月華扭過頭,見院子中央的道士裝腔作勢,故弄玄虛一番,方才睜開雙目,衝著太后道:“煩請太后娘娘差人備一張紅紙,一個空碗,一壺清水。”
太后並不多問,立即吩咐宮人們照做,片刻功夫,東西便準備齊全。
白眉道士衝著身後的道童一努嘴:“請神。”
道童接過紅紙,低頭三兩下就撕成一個人形,取筆口中唸唸有詞,在紙人背面寫下幾個大字。月華看不真切,大抵便是什麼天尊之類。
白眉道士接過紙人,轉身走到寢殿門口,衝著道童一伸手,道童從隨身掛著的包袱裡摸出一鐵釘遞給老道。老道接在手裡,將鐵釘扎進紙人心口位置,然後一轉身徒手將釘子按進了門框之上。
小道童與老道配合頗為默契,不用白眉老道吩咐,便將那空碗遞給了他師傅。
老道端著水碗,放在紙人心口靠下一點的位置,然後將那紙人的兩隻胳膊抬起,圈住了水碗。
月華看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他是何意。
奇蹟發生了,老道慢慢放下手來,口中唸唸有詞,那水碗竟然被紙人牢牢地抱在懷裡,四平八穩!
紙人,片紙之力。
竟然承受住了水碗的重量!
一旁圍攏的眾人皆嘖嘖稱奇。
這還不算!老道接過水壺,竟然是慢慢地向著空碗裡注水。而且一連注入了多半碗水,那水碗依舊空懸在紙人懷裡,穩穩當當。
這次,就連月華也無法保持淡然了。雖然明知道,世間沒有那些怪力亂神的東西,但是這術法委實神奇。以前聽聞過剪紙為馬,撒豆成兵,難不成就是這種法術?
四周驚呼聲一片,此起彼伏。
太后與泠妃更是瞠目結舌,連連驚歎。
那白眉道士目中難掩一抹得意,唇角輕輕抽搐,努力隱忍,扮作仙風道骨,雲淡風輕。
月華身後的子衿悄聲嘀咕:“這是什麼戲法,倒是果真沒有見識過。難不成那碗和紙人有古怪?”
月華搖搖頭:“不可能的,水碗是宮人剛剛端來的,能有什麼古怪?若是有什麼蹊蹺,應該是在那枚釘子上面。”
子衿點點頭:“這老道倒是有些本事,徒手就能將釘子釘進木板裡,看來是練家子。”
白眉道人渾然不覺月華與子衿正在研究他的把戲,自顧莫測高深地捻鬚頷首:“仙人抬碗,清水指路,果真是有陰氣。”
子衿又竊笑道:“裝模作樣。倒是挺像的。那碗和紙人肯定有貓膩,看我怎麼揭穿他。”
手腕一翻,月華低頭,見她指尖已經多了一粒綠豆。頓時明白她的用意,是想用綠豆射向那水碗,只要掉落在地上,肯定就能清楚那紙人上面有何玄機,拆穿道人把戲。
子衿分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