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諸葛家當時的輝煌……”
“輝煌?我不知道……但是我想知道。”
她確實想知道,或許明白了諸葛家,便明白了母親中毒的始末。
“在諸葛暢成為帝師之前,當知道諸葛家便是雲國三大世家之首,這三大世家分別是闞氏、閆氏和諸葛氏。而韋氏和樂氏在當時根本稱不上大的世家。”
夏侯靖笑了起來,為她擦拭著淚水,他的小羽羽終於不哭了嗎?
只要不哭,一切都好。
“有這麼厲害嗎?”
“有。”
“那後來呢?”
“當時百姓流傳這麼一段話與,叫做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百姓家前燕兒飛,飛回諸葛在琅琊。”
琅琊諸葛……她記得,這是一個上古時代就存在的名門望族,更是名門之內,望族之間最為傑出的家族。
“琅琊諸葛……便是諸葛暢所出生的家族對嗎?”
“對。”
“之後呢?”
“之後諸葛暢少年英才,得到了先皇的認可,最初給當今陛下做玩伴,後來做伴讀,再後來成為了帝師。儘管比陛下還要小上兩個月,卻是學富五車,才高八斗的人物。只是後來……這個諸葛暢做了一些事……讓本該風生水起的人生驟然走入低谷。”
“是什麼樣子的事情?”
“一段不容皇家寬恕的事情,而這件事情來自於你的母親。”
“我的母親?怎麼回事?”
“你的母親樂橙十二歲一語成讖,當時諸葛暢心高氣傲,他比你的母親也就大了三歲,驕傲如他豈能夠被一個小女子的話語擺佈?哪怕是雲國最傑出的相術師……也不能毀了他的諸葛家清譽……故而……”
夏侯靖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故而諸葛暢將所有的怒火轉入你母親的身上,一個十二歲的少女,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在那草原之上,以木劍相搏擊……兩人就這樣大戰了一天一夜……直至兩個人精疲力竭。”
他伸出手來為她擦拭著淚水,聲音是那般的溫軟,“要知道你母親是雲國少見的相術師,幾百年才出這麼一個人物。卻因為諸葛暢的不服輸,而一夜勞累成疾。至此之後,相術師忌諱的乾咳症,便感染上,一到颳風下雨便會幹咳。”
相術師的乾咳症?
她看過,說是相術師在雲國開國之初,跟大祭司一般,擁有為雲國占卜和祭祀的責任,尤其是這占卜的責任,是國運的象徵。
一旦相術師患了乾咳症,便會失去了相術的清澈,繼而再也無法為皇族效力。
這是毀國運的罪孽,若不是諸葛暢的家族家底殷實,怕是早就身首異處了……
“所以,諸葛家族因為諸葛暢的一時任性而被連累?可這是諸葛暢跟母親的一場任性……”
“但是諸葛家族不這麼想……後來諸葛家族在你母親十五歲及笄的時候,來樂氏挑釁……你母親雖然不再是少年相術師,卻也是調香師裡面的覺悟者。你該知道覺悟者和朝聖者的區別吧?”
她當然知道,覺悟者雖然不及朝聖者那般天生對香料的敏感和天賦,卻也有制香調香的本事。
怪不得斗香大會……母親也去了……
“那一年,你母親樂橙和你的舅舅樂虹前去斗香大會,初識你的父親南宮文和陛下……還有我的母妃蚩容。但是你母親當時懷著對諸葛家的歉疚,本想著靠著斗香大會贏來一個寶物,彌補過錯……”
彌補過錯?諸葛家前來挑釁,母親卻要彌補過錯?
等等斗香大會的寶貝?
那個寶貝跟正月初六的狐裘一般,毫無雜色,是純正的白熊製成的拂塵。
若是得了那白熊拂塵,便會得到一個心想成真的夢想。
雲國是個承認強者,賦予強者資源的國家。
若是母親樂橙志在白熊拂塵,而白熊拂塵贈送給了諸葛家,是不是……是不是……恩怨兩清?
“諸葛暢若是心高氣傲的男子,也必然是要靠自己的本事迎來這個拂塵吧?你說諸葛家沉默了幾年又死灰復燃,可是這件事?”
“是。”
“那諸葛家挑釁了什麼,母親又如何跟諸葛暢冤家宜解不宜結?”
“挑釁的事情,不過是一些庶出的子弟自作聰明,不值一提。但是那年的斗香大會,實際上你母親用的名字是我母妃的名字,而她才是那年的第一名……只是那年她戴著面紗又易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