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晨起十分,再加上如今二月,也不過溫度高了些許,還是有些寒涼,這般天氣起早的人不多,不過隱隱約約還是能瞧著一百餘人的身影,顯然是在操練場上起早練武了。
慕流蘇眉梢頓時染上三分寒涼,以為這東郊校尉營有顏繁之的領頭,雖然沒有正經八百的都尉,但是也不該這般零散毫無記錄的模樣。她可真是高估了這麼個地方了。
眸色一冷,衝著沈副都冷聲道:“鳴鼓,緊急集合。”
畢竟是邊疆歷練六年之久的人,這麼一聲,方才溫文儒雅的貴公子形象瞬間沒了影,可不就是一個鐵血之姿的少年將軍,沈副都心中又是一陣驚歎,不敢怠慢,慌忙跑去軍鼓處,拿著鼓錘,重重的敲了三下,鼓聲渾厚,瞬間變傳透了整個軍營。
這是緊急集合的鼓聲,然而三身鼓後,除了操練場上的人齊齊看了過來,營地裡的其他人卻是沒有什麼動靜。
慕流蘇冷笑了一聲,縱身躍上站臺。冷冷看了一眼沈副都,言下之意是讓他不要停,繼續敲,給青花一個眼神示意。
青花運著內力,清脆卻並不不嬌柔的女聲驟然響徹整個操練場:“緊急集合。”
許是沈副都的鼓聲接連不斷,又許是青花這麼一聲清脆的女音在校尉營中頗為突兀,整個校尉營這才動靜大了起來,很快便有不少的人朝著操練場上湧來。
“嘿,老子剛剛好像聽見操練場上有個女人的聲音出現,咋們這校尉營怎麼還有女人在,可是老子聽錯了?”
“我靠,你他孃的也聽見了,老子還以為老子幻聽了呢,媽的還真有個女的,好像操練場那邊傳來的聲音,走瞧瞧去。”
“孃的,管他男的女的,擾了爺爺的清夢,爺爺非要找她算賬去,這清早八晨的,哪個王八蛋錢敲的鼓。”
“等等,今兒是不是那個少年將軍來咋們校尉營接任都尉的日子?我聽聞這將軍身邊就有個娘們兒丫鬟,慣會打人,肯定就是這小娘們兒了,也不知道這兩傻子哪來的膽子,以為在邊疆之地撿了個好名聲,就敢來校尉營處猖狂,真是不知死活,來個人,趕緊去通知顏大人去。”
……
一群人罵罵咧咧的走著,多的是行走江湖的人,所以滿口的市井話,委實沒有半點校尉營的樣子,倒像是不知哪裡來的匪兵。
慕流蘇站在站臺之上,瞧著緊急集合的鼓聲已經想了二十多聲,然而這群人還是一副拖拖拉拉毫不在意的樣子,走來的人也沒有按照軍姿規矩的站好,多是三五成群的在一起勾肩搭背,用異樣的目光打量自己和青花。
她雖然眸色寒涼,人倒是不急,慢吞吞的等著,鼓聲一錘一錘的想著,鎮得這群剛剛睡醒的人模糊的視線都清明瞭一大半。
慕流蘇坐在站臺上專貢都尉坐下的座椅上,頗為灑脫的翹著一雙二郎腿,漫不經心的等著人群,約摸過了整整一盞茶的時間,三萬校尉營的人才估摸著到得差不多了。
吩咐沈副都讓鼓聲停下,慕流蘇懶洋洋的看著臺下約摸的三萬人,烏壓壓一群,委實是個人數極多的。
“這不是咋們大楚名動天下的少年將軍麼,怎麼如今跑到咋們東郊校尉營來了,當真以為在外面憑著老爹混了個將軍的名頭,就妄想幼資格來插手我校尉營的事情?我呸!”
人群喧嚷中,一人忽而頗為不屑的卒了一口口水,絲毫沒給慕流蘇面子的斥責道。
青花好看的小臉頓時一涼,視線落在口出狂言傳來的方向,見著是一個身軀凜凜,相貌威武約麼二十歲左右的少年模樣,這般相貌堂堂,說出來的話卻是如此不經頭腦,青花縱身一躍,身子如同幸執行雲流水一般,徑直從站臺上跳下。
青花落在那人身邊,手中長鞭一執,與之對視,流露出一身的凜然殺意:“如此鼠目寸光也就罷了,偏生沒有本事還廢話多,怎麼,可是有本事與姑奶奶單挑一局。”
那人原本還在說話,哪裡想到隔了這麼遠這麼個臭丫頭居然一下便落在了她身邊,他竟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再看面前的小丫頭,一張美貌秀氣的面容,臉上心心的帶著煞氣,抿著紅唇頗為冷冽,他一時竟是有些愣住。
“小子,上,給這個小娘皮一點顏色看看!”一旁的人也是沒有想到會這麼快,瞧著一側的人也是說話人是這麼個口氣狂妄的小丫頭,也是滿臉鄙視的開口道。
“老子不打女人……”他下意識的不屑道,青花卻是冷聲一聲,手中長鞭靈活繫上腰間,厲聲喝了一聲“少廢話,接招。”便是欺身而上,一拳向著那人臉上揍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