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芝蘭帶著慕流蘇頭也不回出了碎玉軒,徑直喚了慕流蘇上了馬車。
慕流蘇瞧著這一番早有準備的模樣,眉梢也是微微動了動,漫不經心的跨上馬車。
除了馬車的材質是紫檀木製的,其他的便和將軍府上的馬車無二,畢竟這麼小空間,也只能陳設一張小几,不過上面倒是擺了一摞厚厚的長卷書籍,堆了大半個小几,沈芝蘭入了馬車,倒也沒有與慕流蘇攀談,反而隨手拿了一卷,似乎是準備閱覽。
慕流蘇倒是委實沒有想到這位左相大人竟是如此勤於政務,或者說勤於看書的人?不過是駕車的時間,也能在馬車內閱讀書籍,慕流蘇想著便覺得頗有些不可思議。
她想了想,還是出口對沈芝蘭道:“若是處於運動狀態看書的時候太多,恐怕於視力不好。”
沈芝蘭聞言,挑眉饒有興致的看了一眼慕流蘇,竟是頗為乖覺的將手中長卷放下,笑道:“既然將軍好意提醒,芝蘭不看便是。”
慕流蘇瞧著他那興味十足的目光,不知怎的就覺得有些怪異,便也隨意拿了一卷在手中,尷尬的笑了一聲:“偶爾看看還是可以的。”
沈芝蘭瞥了一眼慕流蘇手中的書卷,忽而開口道:“將軍,你的書拿反了。”
……
馬車上尷尬的小插曲忽略不計,慕流蘇原本還在猜測沈芝蘭會帶他去哪裡,卻是怎麼也沒想著,沈芝蘭居然就這麼大張旗鼓的將她帶回了沈府。
沈府的那些個下人估計都沒想著沈芝蘭突然帶了個男子回府,還是少年英傑的英武將軍慕流蘇,不由都瞪大了眸子。
沈芝蘭依舊是一貫的從容不迫,紫色華服搖曳生輝,徑直帶著慕流蘇往蘭亭苑行去。
慕流蘇原本還頗為從容的又走在沈芝蘭側,直到進入沈府,穿過層層院落,向著最中間的院落行去,慕流蘇這才稍微咳嗽了一聲,忍不住開口問道:“咳咳,沈相這是帶流蘇去哪裡……”
沈芝蘭眼角眉梢微微染了幾分笑意,他轉身,眸中似乎有細碎的暖玉微光,溫潤宛若三月的春風,沈芝蘭看著慕流蘇微微勾了勾唇角:“英武將軍可有意嘗一嘗十里醉?”
慕流蘇眼中閃過一抹亮光,十里醉,她倒是聽過這種酒,傳聞比酒酒香醇厚,十里之內的人嗅到一絲酒香就會沉醉其中,故而名為十里醉,乃是大楚極為聞名的一種酒,只可惜十里醉釀製方法就難,釀製的年歲也需要三十年之久,當初洛輕寒和風嶺二人就有意想要嚐嚐這一味酒,只是苦尋無果,最終也便罷了,誰曾想到沈芝蘭府上竟然會有這麼珍貴的酒。
慕流蘇平日裡不常飲酒,比起飲酒而言,她其實更多的是飲茶。
茶素來沁人心脾,飲茶可以撫人心神,安人心魂,也助於凝神細思,頗有益處,但是慕流蘇前世便穿慣了男裝,加上她的二哥重寂凜夜也極為喜歡飲好酒,慕流蘇雖然未與之同醉過,但是往日裡二哥珍藏的酒她都多多少少嘗過。
加上後面榮升女相之位,朝廷權謀周旋之事,宮宴敬酒罰之禮,慕流蘇也算是飲了不少的酒,這一世重生在慕流蘇身上,首先便是邊疆生活,更是少不得與軍中將士們飲酒敬酒,鼓舞士氣慶賞功勳等等。
所以慕流蘇雖然平日裡慣常飲茶,但是對於飲酒也不是那般排斥,更何況是如此珍貴的十里醉,她更是沒有理由拒絕,頓時眉梢微揚,興致勃勃的問道:“沈相是要將十里醉與流蘇共享?”
沈芝蘭瞧著她眉梢喜色飛揚,透著毫不掩飾的歡欣之色,頓時眉眼更加溫潤了幾分,唇角的笑意也深了些許,挑眉反問了慕流蘇一句:“好酒自然與好友共享,與英武將軍共享有何不可?”
慕流蘇自然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這沈芝蘭是擺明了自己的立場,他是真的將她當成了自己的好友,所以才願與她共享這一味十里醉,慕流蘇自然不會不歡喜。
沈芝蘭此人,本就是個才智卓絕,風華絕代的人物兒,她先前便唯恐與沈芝蘭為了敵人,倒是小心防備了些許,而今權傾朝野的一朝左相向她伸出橄欖枝,她又也何需要拒絕的。
慕流蘇登時極為歡欣的點頭,心裡想著總歸在大燕多了些許友人,日後絃音這邊,除了洛輕寒,青花和風嶺之外,還多了沈芝蘭的關照,想來應當不會再有什麼大的問題,她點頭道,臉上喜色洋溢:“多謝沈相賞識,那流蘇就不客氣了。”
沈芝蘭轉過眸子,唇角的笑意始終掛在一張驚豔面容上,絲毫不曾淡了去,兩道清雋人影並肩而行,沈芝蘭與絃音差不多高,慕流蘇身子在女子中雖然頗為高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