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的瑩白的絨毛,再聽著糯米那一聲極為尖銳的貓叫聲,默默的為糯米默了一聲哀,同時也為梅花樹下興致勃勃看著英武將軍和沈相對弈的十五默哀了一句。
主子很顯然是動怒了,那傻大個兒知情不報還看的如此津津有味,可不就是自己作死等著主子收拾麼。
姬絃音預料之中的神色不鬱,但是聽著糯米的叫聲還是鬆了手上力道,然後他低著頭,仔細打量了一方,見糯米皮糙肉厚的,除了掉了一小撮毛兒,委實沒有傷到什麼。
他這才放心了一點,懶洋洋的和糯米對視一眼。
你不過是隻貓兒,又不是什麼厲害的千年雪貂,這皮毛算不得珍貴,拔了一縷罷了,過幾日就長出來了。
糯米感覺很憋屈,攤上了這麼個矯情的主子,自己擺著姿態非要等人家英武將軍來接他,奈何等又沒耐心等,不過兩炷香的時辰沒見著英武將軍,他便派了初一備了馬車,從榮親王府一路趕過來了。
如今好了,人是到了,但是還是來遲了,主子的心上人和別人對弈去了。平白委屈了它這麼一隻乖巧懂事的貓兒,居然因為主子吃醋被失手揪掉了一撮貓兒。
糯米一直覺得是可忍掉毛不可忍是它貓生信條。
然而主子現在心情明顯不好,它作為一隻識時務的貓兒,總歸不會現在去觸主子的黴頭的。糯米思慮良久,最終決定還是先遮羞比較重要。
它貓容憋屈的將自己的尾巴挪到被揪掉了一撮毛兒的地方,盡最大努力掩蓋在上面,試圖極盡悲憤的去維護一隻黃金單身貓的尊嚴。
姬絃音見糯米忽然老實了不少,這才安撫性的替它順了順毛。他鬆開了方才皺緊的好看眉羽,輕飄飄的看了初一一眼。
初一:“……”
奈何初一聰慧無邊,卻始終沒有猜到主子那傲嬌神色的意思。
姬絃音就那麼抱著糯米,身姿清癯,面容妖冶,眼睛裡分明有著按耐不住要進去砸場子的神情,但是不知為何卻是抿著緋色薄唇一動不動。
姬絃音再看一眼初一,迤邐鳳眸輪廓妖冶,眸中神色極為危險,
初一仿若醍醐灌頂,扯著嗓子便吼了一聲——
“姬二公子到!”
……
初一這麼粗勵的一嗓子,果真是反響極大,那原本還觀棋觀的盡興的人群陡然轉過頭來,看向了聲音嘹亮的地方。
初一站在姬絃音身邊,低眉斂目,導致錯過了姬絃音殺人一般的冷冽目光。
姬絃音已然恨不得將初一這個蠢物丟出去,他看他一眼站著不動,是想讓初一再進去通報慕流蘇一聲,只讓慕流蘇一人知道他來了再出來接他,這個二愣子可好,這麼一嗓子,所有人都知道他來了,偏偏慕流蘇在人群最裡面,還必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姬絃音心中不悅,在眾目睽睽的尷尬注視下,他懷抱糯米,迎著萬眾矚目的視線故作淡然的一笑。
美人笑,一笑傾城,二笑傾國,三笑傾天下。
一眾人被打斷了觀棋的不滿情愫,剎那間宛若被一泓春水溫潤浸透,看到了三月微風拂過萬物復甦的驚豔場景,盯著姬絃音的容顏盡是驚豔迷醉。
姬絃音便迎著那些驚豔恍惚的目光,姿態鎮定的站在原地。
……
這邊姬絃音動用了美人計緩解了初一製造出的尷尬,然而人群最中央的十五卻是陡然背脊一僵,心中大有涼涼寒意。
慕流蘇原本正要落子,“橫十四豎十…”
橫十豎十六。
“六”字未落,卻是聽到了初一嘹亮至極的通報聲,她原本皺眉沉思的容顏陡然疏散開來。
即便是隔著絳紫色絲綢,青花看不清她眼中情愫,但是單從她唇角勾起的那一抹真摯笑意,已然看出主子心情愉悅。
慕流蘇這麼一笑,便將落子的數報錯了,青花白子落在橫十四豎十六的位置,便是一著錯棋,全盤盡毀,瞬間便將出於優勢的白棋局勢打亂。
慕流蘇聽著那一聲清脆的落子聲音,卻是毫不在意,對著沈芝蘭便笑道:“沈相棋藝無雙,流蘇甘拜下風,今日這局我輸了。”
沈芝蘭依舊是一貫溫潤的表情,然而慕流蘇卻是聽見他語氣間帶了少有的寒涼:“將軍不過分神說漏了了一個棋路,若是沒有芝蘭沒有猜錯,你應當是想要落子在豎位十六。”
慕流蘇對沈芝蘭知道自己的落子之處絲毫沒有詫異,但凡擅弈者,不僅知道自己的棋子落在何處,也會琢磨對方的棋路佈局,像沈芝蘭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