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慕流蘇的這句話分外簡單,但是震懾效果確實是鼎鼎厲害的,楚琳琅哪裡敢說自己的話抵得過大秦律法,一時之間也是被慕流蘇一句話給噎住了。
胸腔之中一口氣上不去也下不來,弄得楚琳琅臉色分外精彩。
就算大秦律法說了不可以隨意處死奴僕,但是這些身份低賤的奴僕素來不被他們這些身份尊貴的人放在眼中,自然也是沒人搭理這些人的死活。
如今慕流蘇拿大秦律法說事兒,他就是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應下這句話。
楚琳琅沉著面容,語氣陰森寒涼:“英武將軍休想轉移注意力,今夜這事兒,重點可不在本公子殺了的幾個犯事兒的奴僕身上,而是在姬絃音殺的那一群人身上,殺了人還將其分屍送到父王和我的床榻上來,簡直是喪心病狂!”
楚琳琅越是這樣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姬絃音眉眼之間的笑意就越深,儼然沒將他們放在眼裡。
“聽楚大公子所言,似乎是有人殺了不少人,將人頭提到了楚大公子和榮親王爺的床榻之上了呀?”姬絃音語調微提,故作詫異的問道。
楚琳琅見姬絃音和慕流蘇二人饒了這麼大一圈,終於回答了正題之上,想起榮親王府發生的事情,底氣自然就足了一些,只要讓姬絃音當面說了是他殺的人,那麼多血淋淋的人頭,一句濫殺無辜都算是說得輕了。
一旦姬絃音這殘暴兇狠的名頭落下,驚擾了朝廷之中的那一群老古董,被那御史臺的人參上一本,他這個榮華世子的位置可以說是岌岌可危了。
隱忍多年,鋒芒畢露又如何,到底心性手段還是差了一點,剛剛有了點本事兒,就開始沉不住氣的對他們下手,也不想想他那點本事到底夠不夠看,敢用人頭嚇唬他,不妨看看最後是誰自食惡果。
楚琳琅唇角咧開一抹嗜血的笑意:“二弟,事到如今,你還想耍賴到底不成,我與父王素來待人和睦,不曾招惹敵人,自然不會有人對我們下手,唯有你,才可能因為母妃的事情對我們二人出手,而且那些個人頭就放在我與父王的內寢,必然是極為熟悉榮親王府構造的人才能這麼精準的找到,若說不是你這個被仇恨矇住了眼睛的人做出的好事兒,誰會相信你的胡話?!”
楚琳琅自以為他已經分析得很明朗了,可惜他卻是小看了別人,就榮親王爺和楚琳琅兩人那個招搖顯擺的性子,每年不知道各自舉辦了多少次宴會,邀請了形形色色的人齊齊到了榮親王府?
便是榮親王妃一屆女子,也是時不時的舉辦個勞什子賞花宴會或者吟詩宴會來顯擺自己的身份,所以這榮親王府的構造,早就已經被人知曉得差不多了。他還以為自己說的多有道理,其實在慕流蘇等人眼中,看著他也無非覺得他是個跳樑小醜罷了。
姬絃音心情仍舊極好,看著跳樑小醜的模樣興致也極高,說話的聲音就宛若逗弄貓兒一般,精緻迤邐又帶著幾分諷刺之意。
“楚大公子說這話可是有證據,本世子從國交宴結束之後,可是還未來得及回榮親王府一趟,一直在將軍府上也未曾踏出一步,怎麼楚大公子就認定了那所謂的床榻之上的人就是本世子殺的呢?”
楚琳琅頓時臉色一變,他和榮親王爺自然都能萬分肯定這事兒和姬絃音脫不了干係,所以才這般一口咬定了就是姬絃音乾的好事兒。
可是姬絃音這句話問出來,倒也是的的確確讓他們有些沒法接話,姬絃音確實都沒有踏足過榮親王府,怎麼可能回到榮親王府做出這樣的事情,在兩人眼中,即便是姬絃音再如何厲害,但是榮親王府的那些暗衛可不是個能輕易瞞過的。
楚琳琅被堵了一句,但是心中仍舊不甘心,犟著頭回了一句:“誰知道你用了什麼手段,也許是之前就在榮親王府安插了眼線,或者是背後有武功極高的人幫襯了你呢?”
楚琳琅說這話的時候,目光若有若無的從慕流蘇身上晃盪而過,其間意味極為明顯,很顯然是在說可能是慕流蘇幫著姬絃音動的手,之所以沒有指名道姓的說出來,完全是因為今兒榮親王妃出事兒的那一場獵場刺殺已經得罪了將軍府,如今慕恆就在眼前,他若是指名道姓的說慕流蘇闖了將軍府,那可算是真的得罪完人了。
慕流蘇也是被楚琳琅那個想要指認他有不敢指認的小眼神逗得有些想笑,楚琳琅方才為了見到絃音,不是還大有與慕恆撕破臉皮的架勢麼,如今一轉眼便慫了下來,當真是有些打臉。
但是慕恆眼神不瞎,自然能夠看出楚琳琅那意有所指的舉動,面容頓時沉了下來,好在他見著慕流蘇和姬絃音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