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突襲抽查,所以此時此刻只有一個輪流守著校尉營門口的人在入口處待著。
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身形有些瘦小,但是並不是那種柔弱得弱不禁風的瘦小,小麥色的膚色,可以看的出來還是一個身體挺健康的孩子。
只是這瘦小少年手中不知道拿著什麼東西,注意力全數集中在上面,竟然是連著馬蹄聲臨近都沒反應過來,沈芝蘭也注意到了這小少年的動靜,眉梢微挑,露出些許好奇之色,今兒這人守門出神的情景,得虧來的是他,若是來的兵部的哪幾個人,怕是立馬就要翻臉。
慕流蘇瞟了一眼,心中有數,倒是沒有什麼可解釋的,跟著沈芝蘭一起並肩而行,走到東郊校尉營的入口處,那少年手中之物這才清晰的落入兩人眼中。
慕流蘇倒是沒有什麼詫異的地方,畢竟是自己手裡帶出來的兵,自然是早有了解,沈芝蘭卻是極為難得的露出一抹詫異之色。
“兵法?”其實也難怪如沈芝蘭這般的人物都會為此感到驚訝,畢竟東郊校尉營中的人可是出了名的看不起兵書策論的人,否則也不會這麼多年來還鬧得如此沸沸揚揚了。
這一聲近距離的聲音傳來,終於驚動了那皺眉沉思兵法的小少年,他原以為方才聽著的駕馬聲音只是路人罷了,結果人一下子到了面前,也是沒有反應過來,受了驚嚇,手中的書本也徑直掉落在地了。
“做什麼,我們督尉大人不再,如今又是操練時間,有什麼事情等正午操練結束後再來。”
那少年雖然被沈芝蘭的聲音驚了一下,但是倒是沒有著急的抬起頭來,只是有些不快的隨意指責了一句,然而迅速額俯下身子,宛如對待珍寶一般將那書本撿起來,小心抱的在了懷中檢查懷中書籍。
“兵書是要看,只是你這門守得也太過粗心一點了吧?”慕流蘇帶著幾分戲謔的聲音傳來,那少年原本還仔細的檢查懷中的書本是否損壞了,聽見慕流蘇的聲音,這才後知後覺的抬起頭來,一見著慕流蘇那張輝月一般的容顏,也是驚了一驚,臉上一陣錯愕之後便是一陣狂喜之色。
“督尉大人?”少年似乎是太過情緒激動,導致聲音都變了些許,他看著慕流蘇,一張臉紅撲撲的十分興奮:“你回來啦!”
慕流蘇瞧著這小少年純真的樣子也是多了幾分笑意,也不忍心指責他,轉首指著沈芝蘭介紹道:“這是沈相,今兒與本督尉一道來抽查你們的訓練程序。”
那小少年聽著慕流蘇的話,見著一側面容已經恢復了溫潤,整個人氣質出眾的沈芝蘭,也是極為錯愕,顯然是先前只是遠遠的見著沈芝蘭沒有如此近距離的看過。
大概是因為東郊校尉營的成立和這位沈相也是有些淵源,又聽聞了是來抽查訓練程序,那小少年也是不敢懈怠,立馬將手中的兵書揣入懷中,站直身子,抬頭挺胸,對著人沈芝蘭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神色嚴肅道:“見過沈相!”
沈芝蘭見著突然之間氣勢陡變整個人凌厲了不少的少年,眼眸之中閃過些許莫名之色,隨後勾唇一笑,聲音平緩的道:“免禮,如你們督尉大人所言,看兵書是一回事兒,但是入神得忘了該做的事情就得不償失了,日後記得切莫如此了。”
那小少年得了赦免,不再是一副行禮的姿態,但是身子依舊挺直,站著標準的軍姿,聽著沈芝蘭的話,有些憨厚的伸手撓了撓頭,露出一抹幾分純真幾分傻氣的笑容:“多謝沈相和督尉大人提醒,屬下日後自當注意。”
慕流蘇看著自己手底下的兵,見著如此小年紀但是軍姿站的筆直氣質出眾,也是難免會有幾分自豪,低低笑道:“行了,你好好在這學著吧,本督尉與沈相自己進去瞧瞧。”
那小少年自然不會有異議,乖覺的點點頭,一直目送著沈芝蘭和慕流蘇一起走了出去,臉上神采奕奕,像是找到了什麼新的目標一般。
許久,他抱緊了胸膛的書,一雙手不自覺的攥緊在一起,眼中一陣光亮:“等著,總有一天我也會成為督尉大人和沈相大人一樣的少年英傑。”
……
“國交宴之前我來東郊校尉營收驗成果的時候,便是覺得這校尉營中有些說不出來的不一樣的地方,如今一看,這原因竟是出在這裡,倒是讓我有些意想不到。”
沈芝蘭閒庭信步的走著,一張芝蘭玉樹般的面容之上始終帶著如玉溫潤的清淺笑意,紫色魚鱗服行走之間交疊摩擦,宛若一抹紫色的流水汨汨流淌。
明明也沒有用尊稱,但是一身的氣質仍舊矜貴逼人不容忽視。
“能夠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