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泯覺得這人是真的魔怔了,伸手拍他:“你鬧什麼,裡頭那人是誰,讓你非要進去?”
“進去我就知道他是誰了。”劉睢理所當然的道。
楊泯頗為無言。
付子辰就像尊門神似的,話也不多,就是硬擋著,誰也不給過。
這僵局一時不清,帳內卻突然響起聲音:“讓他進來。”
原本還筆直矗立的付子辰,像聽了“聖旨”似的,也不說話,低著眸,就讓開半步。
劉睢趕緊擠進去。
因著一番鬧騰,其他人也都好奇了,想看看這裡面的究竟是何方神聖,可看劉睢進去兩步,竟又退出來了,同他一起出來的,還有位玄袍黑衣,目若松冠的清雋男子。
這男子長得有些單薄,衣不合身,看著頗為書生氣,容貌分外出色,眉眼間帶著一絲凜然。
倒是個有氣度的人,身份應當不低,就不知是誰?
今日是付家宴客,主家人自然是付家的。
今日來的,從排行老三的付子勇,老四付子耀,老五付子辰,老六付子覽,老七付子寒,做主的,算來就該是排行最前的付子勇,但付子勇現下不在,自然就要付子耀出聲。
付子耀上前半步,拱了拱手,禮貌的對柳蔚道:“公子是舍弟的朋友,便是付某的朋友,不知公子貴姓?”
富貴人家,一貫都是先憑姓猜人,他沒直接問對方尊姓大名,也是因為名字不太重要,姓氏才最重要。
柳蔚涼涼的瞥他一眼,道:“柳。”
“劉?”付子耀聽岔了,不禁看向劉睢,心想,莫非這就是劉睢硬要衝進去的原因?這位是劉睢家的誰?
“木卯,柳。”柳蔚又道。
付子耀一愣,笑道:“原來是柳公子,不知公子今日……”
“我想起來了!”
付子耀話未說完,旁邊的劉睢突然驚叫一聲,隨後一雙眸子直直的看著柳蔚,表情有些難看,張嘴道:“你是那位……那位救我堂弟的柳……柳大人?”
劉睢說完,也不管旁人聽懂沒有,自個兒卻是臉色一白,頓時後悔方才的衝動。
他趕緊臉上堆笑,扯著嘴角說:“方才就說大人眼熟,可到了嘴邊就是想不起名諱,如今大人一提,我才記起,柳大人大恩,救我堂弟於危難,令我四叔一房,一家團聚,正是我劉家的大恩人!”
柳蔚看著此人,並不知他在說什麼。
劉睢看他沒記起,忙道:“在下劉睢,家祖前京都左衛統領劉峰。”
前左衛統領?
柳蔚想了一下,腦子裡倒是浮現出了一人,那是位年近六十的老人,曾因她在幼兒失蹤案時,救了他的末孫,而親自登門答謝。
原來是他?
劉睢這番話,加上他恭敬不假的態度,一時讓眾人都愣了,隨即看著那玄衣男子,上下打量,裡外探看。
付子辰還想著柳陌以那事,眼睛稍稍往營帳內瞥,卻因著角度問題,只看到榻邊上,瞧不清那人的模樣,也不知血是否止住。
“原來是京裡來的大人,有失遠迎!”付子耀也是個機靈的,加上他雖是付家嫡子,身份尊貴,卻實實在在的身上並無半點功名,對待京官,多少是要給足面子。
柳蔚瞧他一眼,是個陌生的臉,她又往後看,想從人群裡,找出另外兩道身影。
手上和臂上的箭傷,胸口的刀傷,三道傷口,深不可測,要足人的性命,柳蔚覺得,需得要一個解釋。
似乎看出柳蔚的尋找之意,付子辰道:“三哥應當已被送醫,至於七弟……”
柳蔚回頭看他。
對上她的視線,付子辰也不知是心虛還是什麼,默默閉嘴。
柳蔚收回目光,看向付子耀:“今日過來,不過是尋個人罷了,不想卻打擾了諸位雅興,只是人是尋到了,卻出了些事,需得各位給個交代。”
付子耀頓了一下,瞧這人眉目凜然,竟是有些來者不善的味道,他便也收了之前的禮數,挺直背脊,挑了挑眉:“哦?”
強龍不壓地頭蛇,雖說是京官,但這裡不是京都。
作為青州的土皇帝一家,既然識出對方不懷好意,他就也省了一些面子上的囉嗦。
“不知這位大人,想要什麼交代?要找的,又是誰呢?”說著,付子耀眼睛瞥向了營帳,那裡頭還有個人,他是看到了的。
柳蔚也不隱瞞,側了半個身子,一手掀開簾子,讓外面的人都能瞧見裡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