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自羽看著柳蔚,在柳蔚格外靈氣的眸子裡,竟瞧出一種嗜血的瘋狂。
心中當即湧出不好的預感。
鍾自羽還來不及說話,便頓感面上面板一疼。
柳蔚看著鍾自羽臉上的血口子,見其豎起眉眼,便道:“哦?這塊面具,質地不錯。”
鍾自羽咬牙道:“你不若直接殺了我!”
柳蔚又笑了,笑得眸子乾淨清澈,搖搖頭道:“你以為,死是最大的懲罰?”
鍾自羽不說話,這一刻,方才覺得,曾經他是低估這個女人。
柳蔚其人,在鍾自羽心中,一直都擔任著“獵物”的角色,而他,才是“獵人”。
獵人可以恣意玩弄獵物,拿捏,獵殺,但卻從未聽說,獵人有一日,竟會被獵物綁住。
其實從一開始,鍾自羽便是給了柳蔚一個機會,一個抓住他的機會。
否則,大牢門口,他又怎會心甘情願吃下那枚迷魂藥?
但當時鍾自羽以為,醒來後,他會在牢裡,或是堂上。
這人假仁假義,滿口案件案件,必然會抓住他來審問,逼問關於最近這幾樁案子之事。
他也已想好了說辭,其中真假先不說,但他敢保證,他的回答,必是能令案件有突飛猛進的發展。
這也算是他給柳蔚的一點小甜頭,他要讓柳蔚知曉,想破案,唯有他可以幫忙。
而讓他開一次口容易,開第二次,第三次,卻是需要拿東西來換的。
這本是個很完美的計劃。
未曾想到,醒來後,他竟是身在內務府廂房。
臉上的傷口還在發疼,但鍾自羽有預感,這境地,如她所言,真的,僅是個開始。
柳蔚想做什麼?
幾乎不用猜,鍾自羽便可得出答案。
柳蔚在公報私仇,放棄質問案件的機會公報私仇。
身體被奇特藥物控制,鍾自羽難以衝破那桎梧,找回內力。
他親眼看著柳蔚將刀片再次湊近,在他已經受傷的臉上,於原地,又割了一刀。
柳蔚要對他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當初他如何傷她,傷她的兒子,甚至傷那隻鳥,現在,便都要一五一十的討回來。
“與其叫你看起來像是毀容,不若當真就叫你毀容,否則,一會兒其他人進來了,瞧著你的臉不一樣了,豈不是很難解釋?”
柳蔚一邊說著,一邊看著刀尖邊沿蔓延出的鮮紅血液,眼底的笑意,越發璀璨耀眼。
“況且,你不覺得總戴著張他人的面具,很累,很沉?你看,我將你的臉劃爛,讓人看不出你的真容,你便不需戴他人面具遮掩了……”柳蔚說著,便覺得自己的主意好極了,又道:“終究,是在下將你面具戳破,在下總要想一個萬全補救之法。”
說完,又是一刀。
方才劃的是鍾自羽左臉,這次是鍾自羽右臉。
當唇角微動,嚐到了鮮血的味道,鍾自羽神色更加冷厲,目光發狠的看著柳蔚,像是若能運功,第一件事,便是要將柳蔚五馬分屍一般。
柳蔚卻毫不在意,在此人臉上劃了三刀後,手探入袖袋,從裡頭,拿出一個小瓷瓶。
柳蔚唸叨道:“說起來,我還有件禮物,要送予你。”
話落,柳蔚便將瓷瓶開啟,裡面,散發出一股腥臭的味道。
柳蔚專注著將小小解剖刀伸進瓶口,而後,又慢慢的抽出,刀身再露出時,鍾自羽便瞧見了刀尖上,趴著一隻藍色的蠕蟲。
柳蔚緩慢的移動著解剖刀,直到移來鍾自羽眼前。
近距離的看著那隻蟲子,鍾自羽神色愈發難看。
柳蔚手輕輕一抖,那蟲從鍾自羽眼前掉落,直接掉在他臉上。
滑膩的惡人感,讓鍾自羽全身緊繃,雙拳無力的緊握,手背上全是冒起的青筋。
柳蔚彎下腰,嘴角上掛著趣味的笑,用刀尖撥動一下那慢慢蠕動的小蟲,將蟲子撥到鍾自羽臉上傷口那處,然後,蟲子貪婪的把小肉身子擠巴擠把,擠了進去。
“唔……”傷口再次被強行開啟,疼痛感讓鍾自羽渾身一僵。
柳蔚從小瓷瓶裡總公拿出了三條蠕蟲,恰好可以塞進鍾自羽臉上的三道傷口裡。
做完第二步驟,柳蔚拿出銀針,這枚銀針與其他卻是不同,這枚針上,掛著一條又長又細的羊腸線。
“你臉上的傷似乎很重,這樣大的口子,若不縫合,恐會留疤,好了,我替你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