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蔚是一個不喜改變之人,而將來,會有許多事,逼迫著她,一次一次的改變。
哪怕有一些,並非她所願。
而這一切,柳蔚並不知道。
柳蔚此刻只是思考著今日發生的一切,思考著黃臨身上的地圖。
與此同時,在出入沁山府的官道上,一輛馬車,正緩慢的朝著郊外行駛,車上,坐著三人,其中兩人,身上裹著黑色長袍,一人,被捆綁著弄暈,扔在車廂中。
“所以,這人怎麼辦?”安靜的車廂中,一道清麗的女音響起。
兩名黑袍人中,其中一名,拿下頭上的大帽,露出一張男子臉龐,女音嬌滴滴的問身邊的同伴:“咱們犯得著多這個手嗎?權王的人,與我們何干?”
另一個同伴也取下帽子,同樣是一張男子的臉,只是眼瞳,卻是刺眼的金色。
“若是留著這人,他們必會再拖沓一陣子,既有法子讓他們速戰速決,何必由著他們拖拖拉拉。”此人,說出的話,竟然也是女音。
先前那女音語氣嫌棄:“難道還要將這人送回遼州?”
金瞳女音道:“前頭隨意找個農莊扔下。”
“你扔。”先前那女音撇清關係。
金瞳女音皺了皺眉:“那算了,就扔在路邊吧。”
“外面還下著雨。”先前女音人道主義的說。
金瞳女音便問:“你善心,那你送去農莊?”
先前女音立刻道:“現在扔!路邊!”
兩人議論著,便叫車伕停車,然後金瞳女音伸手一揚,憑空將五大三粗的烈義,丟下馬車。
泥滾在男人身上,又被雨水沖刷掉。
“走了。”金瞳女音對車伕吩咐一句。
馬車,再次踏雨而去。
而烈義在迷迷糊糊中醒來時,發現自己身處荒野,周身還被捆綁,吃驚一瞬,再想回憶之前發生了什麼,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早已遠離的馬車內,兩名男子扮相的女子,終於脫下了面具,可令人驚異的是,兩人的容貌,竟是長得一模一樣!
“如今去哪兒?”金瞳女子紀槿,問向她的孿生姐姐紀茶。
紀茶撫摸了一下自己與柳蔚有五分相似的容貌,這才說道:“去定州等他們?”
紀槿靠在背後的軟墊上,搖頭:“說不定他們不去定州。”
“不去?”紀茶不滿:“地圖都送到他們面前了,她不想回家?”
“她的家在京都。”
紀茶皺眉:“那不是她的家!姑婆說過,當初她就不同意姨母跟著那柳家的男人去京都,姨母非要去!導致了其後嚴重的後果,甚至連雪枝堂姐都給搭了進去。”
說到這個,紀槿想了起來:“雪枝堂姐的兒子,這次沒與他們一起?”
紀茶點頭:“聽說是留在了京都,到底是皇太孫了,沒有那麼容易被帶出京都。”
紀槿也點點頭,金色的瞳眸配上這張嬌豔欲滴的俏臉,好看中,帶著一股別樣的韻味:“那我們究竟要不要去定州?”
紀茶狠狠點頭:“去!他們一定會去!我不相信,知道自己家人身在何處了,她還一點不想尋去?若真是如此,我們也不尋她了,回去稟了姑婆,只說找不到人。這樣狼心狗肺的東西,犯不著讓我們操心。”
紀槿不贊同:“她自小在柳家長大,又早早便父母雙亡,被那柳城所教養長大,心性脾氣,便是隨了那柳城也無可厚非。”
紀茶不讚:“骨肉親情乃是人間正道,一個人麵皮能學壞,底子卻不該變。”
看姐姐這樣嚴肅,紀槿也不勸了:“那便去定州,多年來,為了不至於紀家殘存族人尋不到家園,定州暗樁一直未拆除,想不到,還真有用得上的一日。”
“那是自然!”紀茶得意的道:“藏寶圖本就是紀家全員事先背好的假圖,圖中所示,皆為虛假,但若真實族人尋來,依舊有暗樁接應,這是太祖婆婆定下的規矩,就是為了避免族人流落於外,求家無門。”
話雖是如此說,但那暗樁,數十年來,的確已經少有用過了。
“希望他們真的會來。”紀槿看著車外的雨幕,低低的道。
到底是自己的表姐,哪怕自小都未見過一面,卻依舊盼著能夠團聚。
紀茶看著妹妹淡惆的摸樣,唔了一聲,道:“定個日子,或許他們有事要回京都,或許還有別的原因耽擱,三個月,咱們只等三個月,三個月若是不來,咱們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