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蔚走過去,想讓小黎閉嘴,不要以為所有人身上的紋絡都是紋身,沒準人家真的就是胎記。
可當柳蔚看到黃臨手背上那繁複的圖案,不得不皺起眉。
柳蔚走過去,抓著黃臨的手,仔仔細細看清上面的紋絡,還時不時用手去撫摸。
黃臨覺得不自在,有些癢,一直掙扎!
柳蔚卻抓緊了黃臨,不讓他動彈,再繼續往上看。
這一看,柳蔚便發現,不止是手背,胳膊,脖子,黃臨整個身上,差不多都遍佈這樣的紋絡。
而身上遍佈的地方,無一不是被血水觸碰過的地方。
也就是說,身上,衣服上,染了血跡,滲透進去,才讓這些紋身一一浮現出來。
柳蔚試著將血洗乾淨,果然,那個位置的紋絡,便變得淺了,淺的肉眼幾乎看不見。
這個發現,使柳蔚心臟劇跳!
有個什麼東西,在心口呼之欲出。
柳蔚讓小黎去把容稜叫進來。
而後四人在房中,柳蔚脫掉了黃臨的衣服。
黃臨不願意,柳蔚也說不出話來安撫,只幸虧黃臨不是成年人,手段跟大人比起來,算是有限。
柳蔚三兩下,便鉗制住他,把衣服都脫乾淨了,將黃臨推到容稜面前。
此時外面的雨依舊很大,但房間裡打了火盆,很是暖和。
黃臨沒覺得多冷,但依舊縮卷著身子,懷裡,還是抱著自己孃親的頭顱沒撒手。
容稜看著這光裸的男孩,再看柳蔚拿著帶血的溼布,在他身上擦拭,漸漸地,黃臨身上浮現出更多的紋絡。
等到柳蔚給黃臨全身擦拭完,黃臨身上,從前到後,從上到下,竟然是一幅巨大無比的地圖。
容稜目光晦澀的站在原地,柳蔚已經拿起旁邊的宣紙,對著地圖,繪製起來。
可是地圖太過複雜,而且有些地方並不是很清楚,容易出錯,畫了一會兒,柳蔚便放棄了,只拿著四分之一的地圖,遞到容稜面前。
容稜看了看,深吸口氣。
柳蔚對容稜比劃——你認得。
這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容稜認得,容稜的眼神告訴她,他認得。
容稜跟柳蔚之間沒什麼好隱瞞的,便直接點頭。
柳蔚追問——是什麼?
容稜深深看她一眼,半晌,低聲,卻是反問:“你說呢?”
柳蔚之前還不確定,但聽容稜這麼說,便知道自己猜的沒錯。
目前柳蔚所知的地圖一類的東西,便只有一個幾代人傳承下來的——海外藏寶圖。
可是這個,怎麼會在這兒?
怎麼會在黃臨身上?
柳蔚想前因後果想了一遍,突然抬起頭,看向容稜。
容稜對柳蔚點頭,顯然,容稜已經想到了:“遼州要的東西,就是這個。”
遼州權王要找的,是藏寶圖。
權王作為先帝的兒子,又是堂堂親王,雖說帝王秘辛都是隻傳下一代皇帝,但身在皇宮,總有耳目通天的時候。
容稜見過一次藏寶圖,因為他是鎮格門都尉,這東西,他總有門路可以見一次。
權王若想見,雖說困難一些,但這世上,本就沒有完全保證毫不洩露的秘密。
權王不知從哪裡得到的藏寶圖訊息,一路竟追來了沁山府。
可是,沁山府為何有這東西?
黃臨,又為何會成為活地圖……
只是短短一個時辰不到,在這片大雨之下,究竟發生了多少匪夷所思,難以理解之事。
柳蔚坐不住了,看著黃臨的後背,在宣紙上,寫道——你身上的圖案,是誰弄上去的?
黃臨摸了摸自己的手臂,看著上面浮現出的紋路,表情有些迷茫。
柳蔚寫——你不知道?
黃臨搖頭:“不知道。”
要在人身上刻出這麼大一幅圖,其中痛處,非是常人所能忍,黃臨怎麼可能不知道?
若是不知,除非是在人沒有意識的情況下。
可即便沒意識,醒來後,難道不會疼痛?
紋身帶來的痛楚,絕對不是一個幾歲的小孩能忍。
柳蔚表情很難看!
很好,現在無從考察的疑點又多了一個,將事情,推向了更不可預知的方向。
“容大人,柳大人?”房間外,曹餘傑的聲音傳來。
柳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