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容稜過來,柳域也愣了一下,但柳域反應極快,立刻拱手迎了過來:“都尉大人,好久不見!”
同朝為官,雖說沒有過多來往,卻也難免點頭之交。
容稜“嗯”了一聲,目光清淡道:“侍郎大人好久不見。”
“昨日舍弟才告知下官,數日前在京都郊外,還與大人有過一面之緣。還說,多虧大人府裡的小公子,救了舍弟那不爭氣的護衛一命,下官替舍弟,再次多謝大人出手相救!”柳域說著,便看到了容稜身旁的柳小黎,問道:“想必這位就是小公子了吧?當真容態可掬,討人喜歡。”
柳蔚心頭一緊,下意識的側身,擋住了兒子的小臉。
容稜隨意道:“小孩子誤打誤撞,擔不得誇。”
“話也不能這麼說,依下官看,做得好的就該誇,小公子小小年紀,已見識不凡,將來必定也是國之棟樑,如今,倒是不可辱了這份才氣。”柳域說著,又看到柳小黎身邊的柳蔚,頓時愣住:“咦,這位姑娘是……”
柳蔚忍著脾氣:“侍郎大人認錯了。”
一聽是男音,柳域又改口道:“看我,這黑燈瞎火的,人都看不清了,公子莫要見怪。”
柳蔚擺擺手,沒說什麼。
容稜介紹:“這位是本都的貴客,柳先生,說來巧合,與侍郎大人,倒是同姓。”
“同姓”二字時,柳蔚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容稜好像說重了些。
“那可真是巧合。”柳域應了一聲,上下打量起柳蔚來。
能成為堂堂鎮格門都尉口中的貴客,想來身份也不俗。
柳蔚不喜被他這麼盯著,有些不自在的出聲:“咱們還是先辦正事吧。”
柳域嘆了口氣:“進屋說吧,家父就在裡面。”
幾人走過長廊,到了主房外,便見屋內,一位身形萎萎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椅上,手裡捏著兩個小木球,目光投向屋內擱玩具的小籃子處,背影悽惶。
“父親,京兆尹與鎮格門容都尉都來了。”柳域說道。
那中年男子這才轉過頭,看了門外幾人一眼。
林盛朝他鞠了一躬,行禮:“見過丞相大人。”
柳城對他擺擺手,看向容稜:“容都尉也來了,這大晚上的,麻煩了。”
“丞相哪裡話。”容稜說著,四下打量一番:“這裡便是五少爺的房間?”
“是,這裡就是豐兒的屋子。”柳城臉色很差:“都尉大人有什麼要查的,便查吧,只要能找到豐兒,本官一定配合。”
容稜點點頭,偏頭看向柳蔚。
柳蔚將自己的羽笠又壓低一些,才拉著兒子,走進房間。
柳小黎來的路上,便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他一進房,便自覺的到處觀察,柳蔚大略看了一眼,問柳城:“敢問丞相大人,五少爺是何時被發現不見的,第一個發現的人又是誰?他的下人們還在嗎?可否讓在下詢問一二。”
柳城微沉的目光盯向她,將她打量一會兒,才問:“閣下是?”
“這位是柳先生,容都尉特地請來幫忙調查京都幼兒失蹤喪命一案。”柳域道。
柳城點頭,眼中卻帶著些深意:“也姓柳?”
“同姓罷了。”容稜並不多解釋。
柳城又看了柳蔚一眼,挑了挑眉:“柳先生何故頭戴羽笠?這是女兒家才戴的東西。”
柳蔚笑了一聲:“大人有所不知,在下偶染風寒,面色憔悴,不好陋顏得罪貴人,便戴上笠帽遮遮醜,本想是買竹笠的,不想下人眼睛不好,買回來才發現,竟是姑娘家用的羽笠。只是買都買了,總不好浪費,便隨意戴著,左右就是這兩日風寒便能好,也犯不著再浪費銀子。”她說到“下人眼睛不好”時,語氣還特地加重了幾分。
一旁的容稜聽在耳裡,黑眸微微一凜。
“原來如此。”柳城沉吟一聲,對柳域道:“將那些人都帶過來。”
柳小黎此時也走到孃親身邊,柳蔚看他一眼,小黎搖搖頭,意思是,沒發現可疑的地方。
沒一會兒,柳域便帶了十幾二十個人回來,這些人中,一半人身上都有傷,有兩個,還是抬著過來的。
房間裡太小,這些人都停在走廊外,柳蔚走過去,將他們一一打量一番,神色不太好:“用過邢了?”
柳域在旁道:“只是審問兩句,先生可不要多想。”
當今聖上向來對濫用私刑這等行為,尤為不讚,柳域這話,也是給柳蔚提個醒,讓她